第47章 跪下!

一炁化三,元炁已出,而在這棋盤之前的也只元精元神之軀,卻說以人皇印短暫鎮壓住了自身的元炁化身,既是一炁,自可以騰雲駕霧而去,但是若只以騰雲駕霧從這錦州之中的山下飛往到人間神武朝的朝堂之上,則是太過於耗費時間。

“需得要創造一門新的騰雲神通了。”

“否則的話,來回趕路極耗時間。”

齊無惑本體落子,心中卻是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只稍微斟酌,那元炁之軀身子一晃,身上已穿黑袍,乃是陰司幽冥紂絕陰天袍,踏足陰司幽冥之中,陰司幽冥和人間並不是一一對應的,而是處於某種扭曲的狀態。

陰司幽冥之中趕路,大多比起陽間更短。

陽間路長,幽冥路遠。

且借助黃泉之力,跨越彼岸花的話,自是比起騰雲駕霧更來得迅速。

只落子十幾枚,少年道人的元炁化身已經跨越了層層幽冥,而後迅速地找到了對應於陽間神武朝都城的位置,靠著紂絕陰天袍這一件至寶的能力,穿越陰陽兩界,待得眼前清朗,已自來到了神武朝的都城腹心之所在。

眼前所見,仍舊是這整個人世間最為繁華的城池,街道寬闊,坊市嚴密,人人來往時皆衣著華麗,面容紅潤,只面色之上,多有憂愁,復又擡望眼,見到路上平白多出了許多的僧人,穿著或者深藍色,或者淺褐色僧服。

更有許多,頭無結疤,身無修為,大腹便便,仍舊以佛門弟子自居,行走於道,神色頗睥睨。

有攤販售賣鹵熟肉菜,卻為僧眾不喜而推搡。

旁人只遠遠觀之而無人開口。

而今新政施展不過月余,都城之變,已可見一斑。

道人擡眸看向那都城宮殿,眸子平淡,身上紂絕陰天袍褪去,只穿淺灰色道袍,神色淡然,托人皇印,踱步而行,天穹之上,自有隱隱的雲氣鼓動,但凡是身有官位者,皆在此刻感覺到了心中一滯,隱隱然有一種厚重無比的感覺壓下心頭來,讓人心中震動了下。

道人只齊無惑一炁化形,只是因為那少年道人的根基雄渾。

故而仍舊是有三花聚頂,雷劫純陽的仙人手段。

只越往此邊走,越是能夠感覺到那一枚人皇印璽散發出的光輝和力量,沉重雄渾的人道氣韻流轉於此身此法,雖然仍舊只是仙人的實力水準,但是卻隱隱有一種,只要願意的話,在此人道氣韻最為昌盛的地方,足以爆發出更強實力的錯覺。

於人道氣運核心之處,代【人】而行罰者。

“人道氣運。”

“原來如此。”

道人自語,旋即灑脫微笑,常人不可見,修者不可知,是為仙人也。

已至於此,反不著急,只是朝著那這皇宮之所在的方向踱步而去,淺灰色道袍,黑發玉簪,自是清淡,每每走出一步,身子已經是走過數十丈之遠,極從容不迫,走入這紅塵之中,只是一輛馬車微微止住了。

身穿淺色宮裝,外面搭著邊緣處有白色絨毛披風的少女掀開了馬車一側簾子:

“方才那種感覺是……”

“是有故人來了嗎?”

只她看這左右,只見到鉛灰色的天空,遠遠望去,也見不到半點雲氣,只覺得越發遼闊,而這遼闊蒼穹之下,是城池高大建築的剪影,是人來人往似無止盡的繁華,熙熙攘攘的,卻是不曾見到熟悉的身影。

秦王的聲音傳來:“姐姐,你身子還沒有徹底恢復,今日入冬,天氣嚴寒。”

“把簾子合上罷,勿要被風一激,傷了身子。”

如此瓊玉仍舊是注視左右許久,仍無所得,方才咳嗽數聲,將簾子重新又放下來,語氣溫和道:“無妨的……”

“姐姐你今日就不該隨著我去入宮。”

秦王騎著馬在另外一側,嗓音低沉,隱隱復雜自責。

李瓊玉淡淡道:“誰能想到呢?那位人皇陛下,竟然允許那些僧人在宮中留存,甚至於還要在宮中修建寺廟,古往今來,哪怕是比他還要昏庸的帝王,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更不必提要拆舊祠了。”

秦王嗓音低沉:“那可是媧皇娘娘的祠,他如此,當真是該受到天譴!”

李瓊玉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只是今日他們和太子李暉一起去見皇帝,希望皇帝能夠收回成命,但是卻連宮門都未曾進去,只聽大太監嘆息一聲,說當今皇帝每日和那幾位僧人待在一起,親自躬身為他們分食諸餐,神態甚是恭敬,日日問道,不問蒼生,只為長生。

就連這位大太監都隱隱黯然。

李瓊玉嘆息,漸覺得冬日之寒意,看著外面,怔怔然失神,卻又想到了當年在夢中一甲子的瀟灑快意,當日為山神,朝遊北海暮蒼梧,見雲霞之爛漫,而今卻深陷於這京城之中,不得以出,思及過往,只余悵然,忽而道:“入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