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敕】(第2/3頁)

齊無惑回答,和老人寒暄幾句,忽而想到了一件事情,道:“昨天夜裏沒有下雨麽?”

老人感慨道:“是啊,沒有下雨。”

“雨雲積累那麽厚。”

“卻是一滴水都沒有落下來。”

齊無惑心中微動。

一滴水都沒有落下來……

也就是說,是沒有下夠算命先生算出來的雨水的。

齊無惑想到那位不修邊幅的算命先生那句話“是他錯了……”

心中隱隱有些好奇。

有心再去城裏詢問,卻又想到了雲琴所說,極難極難的法咒,想了想,決定再和她聯系之後。

看自己能不能學會。

若是學不會的話,那就自己先吃完桂花糕,免得學會這神通需要時間太長,桂花糕壞掉。

然後等再去城裏買桂花糕的時候,再去詢問一下那位算命先生。

不知,她尋找那玄壇法咒的原典,可還順利麽?

少年道人下意識擡了擡頭。

天上碧空如洗。

……

難!好難啊!

太難了!

上清藏書閣之中,這樣的意念幾乎要滲透出來。

雲琴老老實實在這裏學習雲篆,足足坐了三個時辰之後,老者才說要教導她一枚太赤靈文,而因為太赤靈文是諸多雲篆的始源,在教導這一枚太赤靈文的時候,又很自然地延伸到了其他的雲篆之上,把以這一枚太赤靈文為核心延伸出的所有文字都講述完。

雲琴才暈乎乎地離開了上清藏書閣。

青陽妙道天君撫須笑道:“有趣的孩子,天賦也不錯。”

“只怕是被那黃牛和牛宿星君慣壞了。”

“修行可也,卻沒什麽耐心,不喜鉆研雲篆之類的學說。”

“可既是上清門人,不通曉靈文雲篆,就仿佛是太上一脈不通煉丹一般,說出去難免墜了名頭。【丹華符應】,你的這弟子可要好生去教導才是。”

靈光流轉,雲琴的老師,丹華符應元君踱步走出,足踏雲鞋,身披飄帶,眉宇雖是淩厲,卻極為恭敬行禮,道:“還要多謝天君指點她。”

聲音微頓,又道:“不知天君覺得,雲琴的天賦如何?”

老人回答:“修行吐納歸屬於上乘,天質爛漫,沒有駁雜之念。”

“但是也因此頗為喜歡玩耍,需要看緊些。”

“至於雲篆,天賦尋常了些。”

老人直言不諱,道:“只《五帝鎮天真文》中,一個意思的雲篆,就有五種寫法。”

“更不必說其他的典籍。”

“道門雲篆並非是後天文字,並無造字規律,其寫法,【或以韻合,或以支類相參,或以上下四會以成字】,不加以拘束,其實說到底,所有的雲篆都只是一個含義而已,這個含義便是【元炁】。”

“不同的寫法,代表了不同的【象】和【景】。”

“若是要一個個去記,那哪裏能夠學會呢?只是死記硬背罷了。”

“雲篆可有一元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枚。”

“而每一枚都沒有各自的固定寫法,最多可有一元之變化,又是十二萬九千六百變種。”

“死記硬背,縱然能夠全部記下來,也終究是後天,不入上乘。”

“唯不明而心動,無為而有為,方是上乘;眼中所看到的並非是一個個雲篆,而是【萬物之象】,是【天地之景】,而後順勢而為,落筆,這才是真正學會了啊。”

“到時候都不需要去看,見到一番風景,順手寫下來一個字,便是雲篆。”

老人搖頭慨嘆,道:“可惜,上清門人雖然多,大多也和外面的人沒有區別,只是有為而學,落入了下乘罷了,記住了某些變種,可以施展出法術,能夠讀懂道藏,如此而已;雖然說是上清門人,其實根本算不得真傳。”

丹華符應元君無言。

想了想,又道:“只是,天君傳她太赤靈文,無妨麽?”

“【太赤靈文】出於空洞自然之中,生天立地,開化神明。”

“每一枚太赤靈文,本身就是一道大神通。”

老人撫須笑道:“哈哈,你的性格總是如此,怎麽,老夫傳給你的弟子,你還不高興麽?”

復又安慰道:“不過,你也放心。她連雲篆都只是尋常的悟性,我也不會傳她太危險的太赤靈文,這些文字自然勾動靈韻,一不小心,反倒是傷了自己。”

“故而所傳的,是那一枚最特殊的。”

丹華符應元君道:“最特殊的?”

老人點頭道:“是啊,是最開始的第一枚太赤靈文。”

“使用苛刻,非常人所能領悟。”

“那孩子也只是靠著一股勁兒,死記硬背而已,不過一日時間,就會徹底遺忘。”

“而哪怕是領悟了,她也根本用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