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碎劍(第2/5頁)

強烈的疼痛感覺一陣陣襲來,雲黛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她用力咬住嘴唇,強迫著自己不要直接暈過去。

“我該怎麽做?我到底該怎麽做?”她捧起了少年的臉頰,貼上他的額頭,收緊胳膊將他更緊地擁入懷中,仿佛這般便能將他留住。

“雲黛,我、我……”

少年的呼吸越來越弱,他仿佛是要對她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要如何開口。

他的呼吸劇烈地起伏著,最終又慢慢平復了下來,他的眼底閃過了許多情緒,神情也變得極為復雜,他像是終於想通了,情緒也逐漸穩定。

“雲黛,”他輕聲開口,語氣有些落寞,“我以後不能、不能再陪在你身邊了……你要保護好自己……”

雲黛的嘴唇已經被她咬破了,血珠滲出,斬月便勉強擡起手,拇指輕壓上她的唇角。

“是不是很疼……”他像是嘆了口氣,“對不起,連累你了。”

少年摟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想自己拉近,隨後微涼的唇便貼上了她的耳垂,仿佛是印下了一個吻,帶著細細的癢意。

“雲黛,我其實一直有話想對你說……”

“我、我愛你……”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卻又無比堅定,“不止是劍對主人的愛……”

這一刻,雲黛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緊緊攥住了,一種極度強烈的疼痛感令她幾乎忘記了呼吸,她倉皇間,竟一時分不清那種心痛感到底是來自於她自己,還是來自於懷中的少年。

她茫然地看著他,看著他一寸寸碎裂成點點靈光,徹底消失在了她懷中。

他消失了,留給她的只有一地的殘劍碎片。

曾經三百年的陪伴,與那些壓抑在心底的隱秘情感,都在這一刻逐漸濃郁,像是一口咬破的檸檬,強烈的酸澀汁水瞬間充斥入了整個口腔。

雲黛眼前又開始發黑,她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再也支撐不住,身形晃了晃,便直接從祈年殿的最頂端栽了下去。

穢藍之焰消散後,天壇之上的眾人便仰頭看向了祈年殿的頂端,只是那處距離得太遠了,所以他們並不能看得真切。

司棠皺著眉頭,而花重影和虛鶴長老已經急得開始來回跺著步子了。

就在這時,鐘妙商突然道:“你們快看,有個人掉下來了,不會是雲道友吧!”

她此言一出,眾人紛紛仰頭望去,他們果真就看到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影從空中徑直墜下,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覺,竟連絲毫掙紮的舉動都沒有。

司棠嚇了一跳:“此處無法使用禦空術!快想辦法接住她!”

鐘妙商正想放出自己的靈獸,他們便見一道郁藍色的靈光追著雲黛墜落的身影便沖了上來,轉瞬就將雲黛接住了,止住了疾速下落的趨勢。

那竟然是……鬼劍渡厄!

天壇之上的眾人之前可都吃過這把劍的虧,見到這一幕,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覷。

“她還是收了那把劍。”司棠搖了搖頭,像是有些唏噓。

“千年前,靈鑄因想要鍛造出世間最強的神兵,煉出了鬼劍渡厄,可惜那把劍根本不受人操控,甚至令靈鑄都陷入過一段時間的瘋狂。”

“後來,她為了與鬼劍渡厄對抗,便又煉制出了神劍醉流鳶,醉流鳶其實在各方面都是超過鬼劍渡厄的,只是靈鑄在鍛造他時,因為擔心他也與渡厄劍一般不服管教,便設下了諸多限制,令這把神劍只有在被主人握在手中時,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效用。”

“並且……”司棠微頓了頓,“醉流鳶一生只能有一個主人,人在劍在,人死劍亡。”

“只可惜煉制成醉流鳶的風龍脊骨本就是靈鑄用不軌的手段騙取的,神劍煉成後,劍靈寧死不屈,絕不願認下靈鑄這個主人,靈鑄便將醉流鳶刺入了風龍屍體的心臟,令他永遠承受利劍穿心的痛苦,並施下了另一道詛咒。”

“那就是……醉流鳶只能成為主人唯一的本命劍,一旦他的主人與別的劍制定了契約,他便會碎劍而亡。”

司棠嘆了口氣:“這個詛咒是不能經由醉流鳶的劍靈之口說出的,這也是詛咒的一部分,我便猜測雲掌門並不知曉此事……原本是想提醒她的,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司棠擡頭望著被鬼劍渡厄接住後,緩緩落於地面的雲黛,有些無奈道:“鬼劍渡厄其實也不輸給醉流鳶太多,只希望雲掌門不要太傷心了。”

虛鶴長老的表情很凝重,她是萬仞閣的長老,同樣也是一名第八境的劍修,她自然知道本命劍對於劍修而言到底有多重要,親眼看著自己的本命劍在面前碎裂毀壞,這對於任何一名劍修而言都是最致命的打擊,並不是可以輕易用“得到另一把不輸給上一把本命劍的靈劍”能抵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