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第2/3頁)
他真的沒有再一次死裏逃生的把握。
糾結到後來,岐王痛哭。
他既不想看大魏遭此危機,說不定滅國都有可能,又不想死,還是死在兄弟手裏。
該怎麽辦呐?
往日給他出了不少主意的門客這一次始終保持沉默,讓岐王自己做決定。
在岐王不知道的地方,他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跑路了。
來衡水郡的說客沒有勸回岐王,但也不是無功而返,岐王的地盤上收了一批夏糧,讓他帶回去了近百車。
長安的大臣們得知這個結果,亦是無可奈何。
“倘若當初登基的是岐王,咱們大魏說不定比現在要好些。”工部尚書有感而發:“至少岐王仁慈聽勸,不像今上剛愎自用。”
戶部尚書捂住他的嘴,驚呼:“你不要命了,說這種話!”
工部尚書掙脫了口鼻上的手,道:“沒有旁人我才敢說的,你就說我的話有沒有道理吧。”
戶部尚書並不否認,可他謹慎慣了,也不敢附和。
皇帝荒唐至極,又不像之前有帝師規勸約束,反倒是叫他們六部空前團結起來,是政鬥也沒有了,亂彈劾也沒有了,齊心協力把朝政撐起來。
“我不想做亡國奴啊!”工部尚書如此嘆道。
戶部尚書連連點頭,誰又想呢。
他能想象得到亡國之後他們的日子會有多慘,他們怎麽對待漢人的,待漢人強勢後定會百倍償還。
或許……
換個皇帝真能行得通。
戶部與工部找到其他四部,將想法一說,看得出來四人有意動。
刑部尚書遲疑:“可內史令和侍中……”
兵部尚書憤慨道:“這兩人都是靠著討好昏君才身居高位的,咱們與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釜底抽薪。”吏部尚書倒是最有決心的,“我同意拼這一把。”
禮部尚書憂慮地說:“今日在宣室殿覲見陛下,他又提禦駕親征之事。”
五位尚書:“……”
從三月到現在六月,皇帝對禦駕親征還沒死心,真是不曉得怎麽說他了。
他對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他有什麽能力禦駕親征,他上過戰爭嗎?讀過兵書嗎?拿得起到嗎?
張嘴就是禦駕親征。
上兩個禦駕親征的,一個被圈在建康,一個下落不明。
禦駕親征,禦駕親征,他穆泰征得起嗎?!
六部尚書說起“禦駕親征”就一肚子怨氣,這昏君真不想伺候了,就想立刻馬上換個皇帝。
六人達成一致,開始搗鼓起來。
朝堂上,西魏分別向宋國、齊國和劉行謹部派出使臣,求和與搞事的意味兒明顯。
他們也不裝了,能拖延一時是一時。
今年風調雨順,宋國等到秋收後肯定又有錢打仗了,他們只能一邊求和一邊搞事。
齊國現在為黔中之地頭疼不已,肯定恨死宋國了,這個時候不挑撥什麽時候挑撥。
劉行謹那邊,與嵇充的聯盟一看就是岌岌可危的,嵇充收了個義女要嫁娶幽州聯姻,劉行謹就收了個義子娶那個義女,兩人聯姻了又沒完全聯。嵇充要是能拿下司州哪怕一小塊地盤,劉行謹就該慎重考慮與他的聯盟了。
還有那個女魔頭,她辛辛苦苦攻打司州,嵇充在旁邊撿漏,她能樂意?
西魏朝廷認真起來,頂住昏君的壓力,做事還是有些章法的。
他們甚至連矩州也派了使臣,還有宋國的三位王爺那裏也暗地裏派人去許以好處。
“長安那些人還是能頂用的。”駱喬站在田邊看著大片大片正在成熟的麥子,對駱意說:“要早些年他們如此頂上,他們那位帝師也不至於熬幹心血。”
駱意說:“正是有嵇帝師一力扛起朝堂,他們才能放心政鬥。很難說,長安如今的局面,嵇帝師是不是也得負一點兒責,他把魏帝當兒子看待,就怕魏帝被朝臣欺負了。”
“看他們這麽努力,其實我還挺期待他們還能搞出什麽花樣來。”駱喬笑了一下,手拂過青黃的麥穗,“不過,我等不了太久,我的麥子快成熟了。”
這片麥地是她親手種的。
集三州兵力在滎陽、虎牢屯田備戰,一邊耕作一邊操練,駱喬與將士們同行同食,一起訓練一起開荒一起種地,說好待麥子成熟時,她就帶著他們去司州拿他們的軍功。
她的神鼎軍已初見雛形,就等著一場大戰來試刀。
她可不能食言。
還有弘農楊氏,估計也等不了太久了,近來頻頻來信。
楊氏已經探好函谷關的地形和守備,並在這一年裏不斷安排人滲透函谷關,長安那邊的種種舉動叫他們不安,動手之前每一日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