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第2/5頁)

趙星河對趙凜算是徹底服軟,很自覺的早起練功,然後陪著寶丫妹妹去何記吃飯,吃完飯再送她去學堂。

這日,兩人又手牽著手從往何記去,快到酒樓時,一輛青棚馬車停在兩人旁邊。車簾子掀開,一個圓臉慈和的婦人探出頭來問:“小孩,知道何記酒樓怎麽走嗎?”

“知道啊。”趙寶丫彎著眼笑,伸手朝前一指:“沿著這條街道走,左轉就到了。”

“謝謝了。”婦人很有涵養,還誇道:“這小孩兒真漂亮,一看就很聰明。”車簾子後頭的一個中年大叔蹙眉瞧了趙寶丫一眼,沒說話。

馬車慢慢的往前走,趙寶丫被誇了,很是開心,走起路來都連蹦帶跳的。等到了酒樓門口,恰好又看見那輛馬車,車上的婦人和中年男人相挾著走下來。

婦人的溫婉,男子冷淡沉穩,留著美須,依稀能分辨出年輕時優越俊美的五官。

婦人看見趙寶丫,驚訝的問:“小姑娘,你也到何記來呢?”

趙寶丫點頭:“嗯,何記是我小姑開的呀。”

“你小姑開的?”婦人困惑,“何記不是蘇玉娘開的嗎?”

趙寶丫:“對呀,玉姨姨和我小姑一起開的。”

一直沒開口的男人突然問:“你姓趙?你爹是趙凜?”

“你怎麽知道?”這下輪到趙寶丫驚訝了,“你認識我阿爹嗎?”

男人哼了一聲,沒好臉色的往裏面走。婦人笑容也淡了幾分,跟著男人進去了。趙寶丫莫名其妙,撓撓腦門問:“星河哥哥,他為什麽‘哼’啊?姓趙有什麽不對啊?”

趙星河:“他在哼你爹。”

趙寶丫不高興了:“我阿爹怎麽了?”她噠噠的跑進去,一下子撞開往裏走的男人。

男人猝不及防被撞了個趔趄,擡頭一看,就聽見那小姑娘對著他哼了一聲,然後昂首闊步的走在他前面。

男人拍拍衣袍,蹙眉:“鄉野出身,果然不識大體!”他剛說完,又被趙星河撞了個趔趄。

趙星河可不比趙寶丫,他力氣大,那一趔趄直接把人撞到了大堂中央的木柱子上,發出砰咚一聲響。原本喧鬧的大堂突然安靜了下來,齊齊朝他看來。連二樓提著酒壇子的蘇玉娘也忍不住往下看。

一看之下就愣住了,趕緊把手裏的酒壇子交給旁邊的小夥計,匆匆跑下樓,跑到羞惱的男人身邊喊:“大伯,你什麽時候回的長溪?”她問完又往男人身後看,“大嫂,你也來了。”

婦人點頭,態度還算和善:“嗯,方才進城,聽說你開了個酒樓,特意過來瞧瞧。”

這夫婦,正是何春生的大伯和大伯娘。

何大伯名叫何溫旭,曾經也念過幾年書,長大後一直跟著何父經商。何春生的父親何溫言是家裏的老二,自小聰明,讀書天分極佳,何家上下都對這個老二寄予厚望,什麽好的東西都想著他。

何家兩兄弟的關系也一直很好。

何溫言被舉薦進了京都國子監讀書,何家人歡欣鼓舞。哪想一年後,何溫言放棄了國子監那個登天梯,帶了個女子回來。

何家人雖有些難以接受,但還是什麽也沒說。

之後何父在外經商遭難身死,何母傷心過度跟著去了。何溫言屢試不中,還被卷進作弊案中,又因著那天大旱,一病不起。

蘇玉娘知道,這個大伯哥是不喜她的,認為是她帶來了災禍。

蘇玉娘對這兩人的情感很復雜,夫君死後,他們想搶春生過去,甚至為此和她撕破臉。後來她病重,又有林大夫開錯藥害她的事,她也心有芥蒂,本是不願意理會他們的。但,從前她剛到何家時,何家所有人對她都不錯,包括後來夫君病重,大伯哥也傾盡所有幫忙治病。

僅憑這點,她就不能當做不認識他們。

蘇玉娘把兩人帶到樓上雅間,招呼他們二人坐下,淺笑道:“都是朋友幫忙,才能糊口,大哥大嫂,你們舟車勞頓辛苦了,要吃點什麽盡管點。”

何大嫂坐下了,何大伯卻筆直的站著不坐,臉拉得老長,問:“你可記得過兩日是什麽日子,還在這酒樓迎來送往,陪笑做東?”

蘇玉娘倒茶的手僵了僵:她自然知道,她夫君就是接近年關去的。

再過幾日就是他的祭日。

蘇玉娘苦笑了一下,繼續倒茶,推到兩人面前:“我知道的。”

何大伯冷哼一聲:“既然知道,這幾日也該好好準備,溫言從前對你那麽好,你莫要慢待了他。”

何大嫂見蘇玉娘臉色不好,連忙伸手拉他,小聲道:“忘記來時說的了,不要置氣。”

何大伯深吸一口氣坐下,那張稍像何溫言的側臉冷若冰霜。何大嫂和善的笑笑,朝蘇玉娘道:“我們這次來不是來吵架的,就打算祭拜一下爹娘和二弟。暫時也沒地方住,你看能住在何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