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齊宴被辣的說不出話, 在隔壁攤位猛灌了幾口水後還是不行,自顧自的跑了。錢大有本不想管他,又擔心回去挨罵, 只得追了上去。

三人去了縣學後不久又在教俞那看到了這位嘴毒的仁兄:姓齊名宴,清遠縣上屆案首, 原本在清遠縣的縣學裏讀書, 其父齊州判調任荊州州判。荊州屬北地, 民風彪悍少讀書,家裏人擔心耽誤他學業, 沒把他帶去荊州, 又不放心他一個人留在清遠, 就讓他寄宿到長溪小姨家中。

也就是錢大有家裏。

學籍也從清遠轉移到了長溪縣學。

今日是第一天來報道, 錢夫人擔心他不認得路,特意讓錢大有送他來。美其名曰讓自家兒子多跟外甥學學, 感受一下縣學的氛圍。

錢大有簡直煩死了,他娘還說要是他從此洗心革面, 就讓大姨夫把他也弄進縣學讀書。他對此唾之以鼻,大姨夫和大姨一家從來就瞧不起他們家, 認為他們家是水匪出身。要真想把他弄進縣學, 現在就該讓他和齊宴一起進去讀書。

口頭承諾,他爹娘還當真了。

不過一想到齊宴和趙凜第一天就對上了, 他就高興。不管誰弄死誰,他都能樂上好久!

趙凜是不太想搭理這種人的,奈何齊宴這人就是只臭蟲,從教俞那出來, 又攔住他問:“先前府試就聽聞你作弊,院試你是不是也作弊了?你這種人能考中案首, 委實叫人費解,要不我出幾道題考考你吧?”

這人嘴賤的程度簡直比陸坤那廝還叫人生厭。

秦正清和趙春喜忍不住想罵人,趙凜不想罵人,只想動手。對方那小身板好像也挨不了兩下,他斂目含笑,不答反問:“聽聞清遠縣此次院試的案首天資聰穎,被譽為清遠之光,齊兄可是被日月之光逼得自慚形穢,才背井離鄉跑到長溪縣學來找趙某比試?”

沒有更毒,只有最毒!

“你!”齊宴氣得胸口起伏,你你你了半天,一甩袖走了。

趙凜扶額:“看來,他真是到我這來找存在感了。”

趙春喜蹙眉:“縣學裏也有官家子弟,也不像他那般心胸狹隘,今日寶丫戲弄了他,他會不會伺機報復?”

秦正清也擔憂起來:“要不我去結交結交他?”

“不必了!”趙凜臉上帶笑,眸子裏冷光越盛:伺機報復,也要有那個命才行。

他最好只是嘴毒,要是心腸也歹毒,他會讓他體驗到什麽叫以毒攻毒!

從縣學回來後,趙凜交代趙小姑道:“若是有人鬧事莫要硬剛,派人去找我或是報官,莫要吃虧。”

趙小姑滿面疑惑:她們做自己的生意,會有什麽人來為難她們?

她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次日一早照例和面裝車和蘇玉娘一起出去擺攤。四人到了慣常擺攤的地點,那裏已經有人擺上了。四人只得換了一個地,剛放下桌椅,又有其他攤主過來,說這個地方是他們的,如此被驅趕了四五次後,趙寶丫不樂意了。占住最後一塊他們看中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那就是不肯挪窩。

但凡有人要過來拉她,小黑就齜牙,狂吠不止。

趙小姑察覺事情不對,想起趙凜的話,連忙往縣衙趕。

對方也是賣餛飩的,見小寶丫不起來,罵罵喋喋道:“今日你們要是不讓,這生意也不別做了。”

蘇玉娘臉都氣紅了:“做生意講究先來後到,你們這樣聯合起來欺生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嫉妒她們生意好而已,對方上下打量她們,語氣很不好道:“瞧你們也不像窮人,跑到這和我們平頭百姓搶什麽生意?要是識趣趁早別幹了,免得打起來。”

蘇玉娘即便在病中也收拾得妥帖,現下病好,雖是布衣,但身姿舉止都透著貴氣,何春生也生得白凈俊俏,趙寶丫更是別說,通身上下連發帶都是絲綢的,壓根和窮不挨邊。她們這幾日掙得委實多,自然惹人眼紅。

這群人就是要聯合起來,讓她們做不成生意。

這幾日他們都觀察過了,這個餛飩攤就是兩個娃兒和兩個婦人。這樣的弱小婦孺、臉皮薄又不經事,隨便‘搞一搞’,很容易就把她們趕走的。

蘇玉娘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今日若是退了,他們就會得寸進尺,只怕今後再也沒有她們擺攤的余地了。

圍過來趕她們的人越來越多,何春生和小寶丫也有些害怕了,揪住她的衣擺。

對方見她們勢弱,越發囂張,什麽難聽的話都往外說。說趙小姑做的餛飩裏頭肯定擱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才讓人吃了還想吃,說蘇玉娘不是來賣餛飩的,就是在賣弄風騷,勾引男客人。說趙寶丫和春生兩個娃兒這麽小就會拉客了,指不定長大後幹啥勾當呢。

饒是蘇玉娘這樣好脾氣的人也被氣得渾身戰栗,她捏著拳頭,深呼吸:不能被氣哭,不能退,不能任由他們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