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第3/4頁)

“路引呢?”

路引?陸坤傻了:他的路引、科考憑證全在書童那,而書童跟著秦正清走了。

他回頭看向趙凜,趙凜很鎮定的從懷裏掏出油紙包裹的路引,路引之下是科考憑證。

當時這麽混亂的場面,這人怎麽還記得帶這個?

院試頭炮已經響了,陸坤整個人都快瘋了:他要怎麽辦,怎麽辦?

“大哥,通融通融。”他指著趙凜道,“我和他是一起的,都是來參加院試的,路引被我書童帶進去了,您就先讓我進去,等考完必有重謝。”

士兵不為所動:“院試是大事,幾個縣的考生都聚集在此,沒有路引就是不能進。”萬一出了事他擔待不起。

趙凜收好路引,沒有絲毫同窗情誼的牽著馬走了進去。陸坤急得跳腳,好在關鍵時刻,他的書童帶著路引趕到了城門口。

趙凜這才好心的載著他一路往考場去。

考場外,秦正清和青山書院的一眾學子都緊張的不住張望,馬安擔憂的問:“公子,趙公子他們會不會已經……”

秦正清呵斥他:“休要胡說,趙兄吉人自有天相。”現在想來,那趙家那般待趙兄,趙兄不顧念他們也情有可原,他還為此疏遠了趙兄,實屬不應該。

趙兄仁厚義氣,不與他計較,關鍵時刻還救了他一命……

給他們作保的趙春喜後悔:“早知你們會遇險,應該讓清之同我一道來的。”

錢大有倒是暗暗欣喜,巴不得趙凜和陸坤趕不過來,說不定多出的兩個名額就被他擠上去了。

最後一聲鳴炮響,趙凜和陸坤在眾人的殷殷期盼中出現,兩人皆是長衫淩亂,血汙加身,鬢發散開,狼狽極了。

秦正清如釋重負,快步迎了上去,二人下了馬,才注意到一個手纏著了繃帶,一個腳綁了木棍,顯然是受了傷。

腳傷了還好,手傷了要如何書寫?

還不等眾人細想,守門的官差已經在提醒進考場了。趙凜和陸坤只得匆匆去驗了身份、搜了身,領了筆墨紙硯和吃食進入考場。

走完程序後,各考生分坐到各自的號舍裏。陸坤和秦正清的號舍正好一左一右對著趙凜的號舍,老遠能清晰的看見他纏著繃帶的右手。

考題公布,兩人都在思索,他要怎麽完成考卷。

只見趙凜先是擦幹凈了手,攏起了亂發,然後不慌不忙的鋪開紙,磨了墨,用左手沾了墨汁順暢的書寫。

好家夥,居然能左右開弓?

陸坤見他能如常書寫,深吸一口氣:他想贏趙凜,但是在公平的前提下。

他忍著腳疼,也提筆開始作答。

院試分兩場,第一場正試,第二場復試,要在考棚裏待三天才能出來。高溫天氣,尋常人都覺得難受,更何況在密林裏走了一天又受傷的趙凜和陸坤。

陸坤雖努力保持清醒,所有考題都答了,但被趙凜劈過拖拽撞過的後腦勺一直隱隱作痛,他懷疑趙凜是故意的,見他用功,怕考不過他。每當他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看向對面舍號裏依舊堅持的趙凜。

如此,挨到出了考場,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趙凜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主要是又餓又困,少有的脫力。

秦正清連忙吩咐書童弄來馬車,把兩人帶回了自己住的客棧。客棧客滿,陸坤有書童定了房間,趙凜只能先同秦正清擠一擠。大夫給兩人正骨,上藥包紮時,頻頻搖頭,贊道:“你們還真是能忍,三天就這麽挨過來?再不治療,只怕一個天殘一個地瘸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們回去後切勿亂動,好好養著。”

陸坤傷了腳,決定在客棧修養一些時日,順便等放榜再回去。趙凜傷在手倒沒那麽講究,等睡一個飽覺,隔兩日就走。

秦正清聽聞他的決定,也決定留下來照顧他,等他睡醒後,特意端了午飯給他。趙凜用左手勺飯,等吃得差不多,才道:“昨日有不少考生離開吧,我還是單獨開一間房,免得打攪你休息。”

秦正清羞愧難當,起身朝他深深一禮,道:“趙兄莫要同我生分,先前是我狹隘了,我在這給您賠不是了。”

“趙兄不計前嫌救我,今後您就是秦某人的異性兄弟,我當稱你一聲兄長。房間你住,我再開一間便是,左右不過兩日,也好叫我安心。”

這禍事本就是趙凜的,嚴格說來秦正清和陸坤都算被他拖累,委實算不上救命之恩。但其中原因,也不便細說。

只道:“我從未同秦兄生分,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本就應如此。”秦正清替他倒了杯茶水,又道:“先前我報官,官府的人找去了。你昏睡不醒的時候,官差喊了我去,說是茶棚附近的黑衣人都死了,被野獸咬得面目全非,也辨不清楚身份。你們是如何脫險的,黑衣人又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