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願以償的盛棠吮著牙尖探到的鮮血。
混在血液裏的離火焰氣, 順著喉嚨在體內擴散,驅散了冰蠶帶來的寒意,冷到失去知覺的盛棠, 微微喘息, 逐漸恢復過來。
迷迷糊糊間, 她停了下來,感覺被熟悉的氣息包裹著。
發絲輕動, 一道陰影從眼前落下,頃刻有熱氣呼在頸畔, 似乎在試探什麽,輕碰了碰她脖頸皮膚。
一陣酥癢。
盛棠不自覺躲了躲,又被捉了回來。
一道微暗的眸光落在臉頰,她恢復血色的嫣紅嘴唇, 微微一軟。
有點癢。
視線模糊昏暗, 看不清是什麽, 盛棠朦朧的意識, 感覺自己像被只小動物輕碰了下。
那種趁主人睡覺,偷偷摸摸湊來腦袋親近的毛絨絨。
就是沒有軟毛的樣子。
盛棠睫毛抖了抖,帶著這點疑惑偏偏頭,睡了過去。
次日,盛棠睜眼醒來。
一截修長的脖頸映入眼簾, 伴著少年頸部,一圈輕輕淺淺的牙印。
些許記憶湧來,盛棠心頭一咯噔, 紅臉閉緊了眼, 準備裝睡。
以伏寂現在的認知,恐怕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吸血。
不會把她當嗜血的怪物了吧。
盛棠思緒亂成一團, 正思忖要不要補個設定,讓伏寂以為吸血是正常行為,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盛棠這才注意到,腰後放了只手,自己是被伏寂抱在懷裏的。
他們離得很近,幾乎是貼著的。
隔著單薄衣料,屬於另個人的溫度傳了過來,在秋末寒涼的早晨,她腿微微一動,察覺到抹近在咫尺的灼意,比尋常暖爐還燙。
“醒了麽。”微啞沉悶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盛棠一瞬紊亂的呼吸被他捕捉到,伏寂手掌松了些,想看懷裏的人,目光還沒掃到。
盛棠埋頭往外一滾,卷著被子翻了身,只留了個後腦勺對著他。
伏寂一夜未眠。
抱著柔軟的身軀,他心頭像有團火在燒,渾身都緊繃著,又舍不得放開,只有時不時對著盛棠白皙的臉頰、頸間,本能的蹭蹭親親,緩解些燥熱。
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人醒來,被丟了個冷冰冰的背影。
不明白為何昨晚那般粘他的人,醒來就變了模樣,伏寂想把盛棠捉回來,余光看到她耳朵尖,充滿了紅意。
伏寂愣了愣,手指縮了回來。
阿棠在害羞。
盛棠面紅耳赤地往被褥下埋了埋,努力回想,自己除了吸血有沒有做其他事。
許久她將被子一掀,以迅雷之勢蓋住伏寂,身姿矯健地翻下床,披上外袍逃也似的跑了。
記起來了,是她昨晚先抓著他不撒手,時不時咬住頸肉,吸點深入骨髓的血氣。
他好像會錯意了,還給了她回應。
老老實實抱了她一晚上,是在等她醒來雙修嗎?
掬了捧水潑在臉上,盛棠想起漆黑透澈的眼睛,腮幫鼓了鼓,耳朵帶著熱乎乎的余溫。
她告訴他說的雙修,是美化之詞。
事實上是奪他修為,采陽補陰的,作為爐鼎的一方可沒那麽快活。
瞅了眼她關上的房門,盛棠站在走廊,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讓系統趕緊放任務的念頭。
早完成早結束,她好迎接感化下線,繼續下去,她擔心和主角糾纏太深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血氣的影響,她越來越覺得,少年身上的氣息讓她很舒適,像要上癮了般。
盛棠心裏慌慌的,這時,路過走廊的一行人竊竊私語。
“若非天清宗弟子一大早去拜訪,還沒人發現呢。”
“是啊,太慘了,城主府裏的人都死完了!”
“欸,不對,城主那個死而復生的小兒子還活著,就他安然無恙。”
......
今早天未亮,一則消息在青冥城內掀起千層浪。
一夜之間,廖家被悄無聲息地滅了門,只剩下個獨苗廖叔玉,城內百姓人心惶惶。
城主府。
賀余一覺醒來,想著昨夜的鬼怪還在瑟瑟發抖,就被一群人闖入房間圍住了。
認出天清宗校服,賀余冷靜下來,隨即被領頭的紀裕一臉愧疚地道了聲:“抱歉。”
賀余:“?”
紀裕和身後的師弟師妹們,一個比一個腦袋垂的低。
要是他們昨夜堅持留在城主府就好了。
這樁慘案就不會發生。
得知府內此刻,只剩下他一個活人,賀余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在識海中問系統:“怎麽回事。”
作死系統:“未宿主有危險,不予理會。”
作死系統一直是清醒的,能感知外界,但它為大道所化,大道無情,只要不涉及任務相關,就算天塌下來,它也不幹涉和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