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第2/3頁)

白飛龍煉器的動作一頓,天熾以為有戲,又道:“你看他的肉身就在面前,趁他的輪回還沒有成功,你只要稍微使點手段,就能搶過來。白飛龍,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修為比他高,你的煉器術比他強,你對東皇鐘也比他更了解,你才應該是那個解救天下人的英雄。”

白飛龍輕笑,道:“你說的真動聽,動聽的我差點就要信了。”

天熾的話沒有在白飛龍心底掀起波瀾,他熬過漫長的歲月,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他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每每到最後一刻,兩位摯友的身影就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能從那處死地走出,是江望逆天而為,他受天譴五衰,將自己所有的靈力都轉給了白飛龍,陸澤耗盡修為為他開路,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白飛龍的身上。

白飛龍救不了上古,也救不了他們,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嘗盡了無能為力的苦楚,他的內心又如何不怨恨?不遺憾?

可悔恨不過是無用的懦弱,在他們選擇踏上漫漫征途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沒有想過要回頭。

“執迷不悟的蠢貨,你想死別帶上我。我要活著,我的族人還在等我。”天熾被白飛龍的無所謂激怒,痛罵道。

白飛龍道:“恐怕不行,忘了告訴你,我死了你也會死。”

昔日白飛龍吞噬始祖之血,天熾的怨念卷入其中,他們早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只是天熾自負,不肯認清現實。

現在白飛龍說出來,他愣了愣,怨氣在白飛龍體內翻滾,沖擊白飛龍的經脈。

“白飛龍,你騙我!”天熾大怒,他在體內折騰,白飛龍也不好受。

他面色蒼白,唇無血色,一席白衣越發顯得身形單薄。

他長睫低垂,平靜道:“天熾,你早該明白,我同你都是早已死去的存在。你不甘心,你想離開這裏,難道我們就想留下嗎?你口口聲聲說陸行淵不行,那為什麽吞天海,雷宵,甚至是東皇鐘都選擇了他?”

“我們等的太久了,沒有下一個陸行淵給我們等了。”白飛龍擡頭,看向眼前的菩提樹,小球內的迷霧緩緩散去,繼而暗下來,陷入一片死寂中。

這是陸行淵結束輪回的標志,一甲子歲月彈指過,他走完了這一生,又進入了下一個輪回球。

隨著小球黯淡,白飛龍身上的一抹生機飛快地消散,兩鬢的青絲裏摻雜幾根銀絲。

九九八十一個小球,是仙力,是菩提子,也是白飛龍一生的修為和生機,只是這一點他沒有告訴陸行淵。

隨著陸行淵的不斷進階,他的修為和生機會隨之流逝,青絲變華發,容顏一點點老去。

白飛龍擡手撫過自己的鬢角,臉上帶著笑意,是欣慰也是淡然。他不再和天熾多言,他要在徹底老去之前,替陸行淵修好佩劍。

他沒什麽好相贈的東西,僅以此劍,助他開天辟地。此後天高地闊,任君翺翔。

天熾詭異地安靜下來,不知道是白飛龍的哪句話戳中了他的痛點,他不吱聲了。

純白的空間再一次陷入死寂中,只有菩提樹上的小球一個接著一個地熄滅。

仙域之外,亂流橫生,仙界碎片散落,空間裂痕越來越多。

謝陵他們離開後,乘著疾風在碎片之間穿梭。他們朝著白飛龍指的方向走,一路上收獲頗豐。

方生的小蛇在陸行淵的救治下恢復原本的活力,它不再纏在方生的手上,而是幻化本體,圍著疾風轉圈。

疾風不想理它,煩了就吐它一口雷。

謝陵被大家護在中間,他心裏惦記著白飛龍說的事,常常走神。辰一見狀,以為他是思念陸行淵,在背後和方生嘀咕,說他和陸行淵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長此以往,會害相思。

方生聽一次就揍他一次,他們這一路上有辰一耍寶,倒不算寂寞。

“方宗主,辰宗主,前面那塊碎片靈力充裕,要不要去看看?”負責探路的沈熾手握羅盤,看到前面的碎片和手上的羅盤在某個位置重合,驚訝道:“是仙皇的仙府!”

“仙府?”

眾人聞言都不由地看過去,辰一更是按奈不住,他們在這裏飄了也有兩個多月了,靈植福地見的多,卻少有樓台亭閣。

方生猜測是損毀在大劫中,又被靈植覆蓋消亡,本來心裏對仙府已經不抱希望,沒想到撞大運了。

“是仙府怎麽能少了我?”辰一興奮道:“疾風,往那邊飛!”

辰一沖著疾風大喊,疾風回應他的只是抖了抖翅膀。

謝陵忍俊不禁,他盤膝坐在疾風的頭上,撫摸它頭頂上的雙角,道:“飛吧。”

聽到他的聲音,疾風才肯調轉方向。

辰一又氣又無可奈何,他不討妖獸喜歡,疾風和小蛇都不愛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