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許是陸行淵吐出的那兩個字威力太大,在場的人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贗品?

什麽是贗品?

他們爭搶的,為此打上天衍宗,成功把天衍宗從天下第一大宗的位置上拉下去的東西是假的?

陸行淵早就知道這東西有問題,所以他不爭不搶,淡定自若地看著師無為把這東西帶回去,然後禍水東引,聯合奇玩閣坑師無為一把,順利地殺了師無為?

“怎麽可能?它怎麽會是假的?如果它真的是假的,那我們……”

那我們之前為了它所做的一切又算什麽?

謝道義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壓下心裏的震驚後,他更多的是對這句話的質疑。

其他人也是神情莫測,方生和辰一驚訝歸驚訝,除了感到有些荒唐外,他們並不憤怒。大概是一開始陸行淵對東皇鐘的態度就很有問題,受他的影響,東皇鐘在二人的眼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白飛龍沒有義務為謝道義解惑,他對陸行淵身邊的人是很溫和,像個大家長,不怕麻煩,但對和陸行淵不對付的人就比較冷淡。

謝道義忌憚他,不敢對他發難,就把矛盾對準陸行淵:“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陸行淵不置可否,謝道義像是想到什麽,臉色突然難看,聲音顫抖:“雲棠也知道?”

說起來東皇鐘並不是謝道義去天衍宗帶出來的,而是他特意去偶遇雲棠,雲棠在半道上扔給他,說到了仙界用的上。

雖然他那時面上不顯,但心裏還是很開心,因為他覺得這是雲棠願意破冰的信號。他越在意雲棠的過去,就越想把雲棠據為己有。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雲棠的過去是一個錯誤。

如今再看自己來時一路的竊喜,謝道義覺得自己更像個醜角。

“雲棠是誰?”意料之外的第三人讓白飛龍來了興致,“你們來之前,天熾的記憶裏還和一個女人交過手,是她嗎?你們什麽關系?”

雲棠比眾人走的快,又是孤身一人,所以白飛龍還有點印象。

謝道義聽到她的名字,憤怒湧上心頭,咬牙切齒道:“道侶。”

白飛龍有些驚訝,詫異地看了謝陵一眼,道:“所以她是你娘?”

謝陵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陸行淵道:“她是我娘。”

白飛龍的視線在他們三個人之間轉了一圈,沉默了,這關系還挺亂。

“不是吧,謝道義。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你怎麽還有臉提道侶這兩個字?”

白飛龍剛理清楚這其中的關系,辰一就不客氣地拆穿謝道義,伸手比劃道:“和你成過親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那是不是個個都是道侶?雲夫人親口說了同你和離,你省省吧!”

辰一送了謝道義一對白眼,成功把謝道義氣出內傷。

陸行淵知道雲棠不會無緣無故來找白飛龍,解釋道:“我爹死後,我娘二嫁謝道義,不過已經和離了。這次我們能進仙府,是她打開了我爹留下的通道。”

雲棠和陸晚夜感情仍在,知道她是東皇鐘的知情者後,陸行淵莫名地不想白飛龍誤會她。

明白其中的曲折,白飛龍蹙眉思索片刻,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白飛龍猜的很準,陸行淵和謝遲感情不好,沒有否認,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他的神情已經能夠說明很多事,白飛龍了然。他沒有八卦別人家庭的愛好,止住了這個話題。

謝道義看著手上的贗品,越看越生氣,他幾度平復心情,都沒能壓制那噴湧的火氣,怒道:“你們早就知道東皇鐘有問題,卻一聲不吭,讓我們像傻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

“你說話嚴謹點。”辰一不滿道:“這東西好端端在天衍宗放著,是你自己要帶出來,怪的了別人?”

東皇鐘變贗品,辰一他們一樣的震驚,但他就是不想讓謝道義好過,一句接著一句的懟他,看他吃癟就開心。

謝道義這會兒沒臉說出東西是雲棠給的,憋的胸口悶痛,忍了忍,始終覺得咽不下這口氣,道:“不是我帶出來的……”

辰一嗤笑,道:“你想說是雲夫人給的?她給你幹嘛。”

雲棠對謝道義的態度大家有目共睹,說她會給謝道義東皇鐘,還不如說是謝道義不折手段騙過去的。

不過,如果雲棠知道東皇鐘是假的,那就另說了。

“我知道。”白飛龍插入二人的談話,姿勢慵懶,慢悠悠道:“做靶子。”

眾人聞之側目,白飛龍吹去劍上的一些碎屑,道:“雖然你手上這個東皇鐘是假的,但是為了能讓它完美地成為替代品,它被賦予一定的氣運。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好運消耗的太多,就會變成厄運。”

白飛龍的聲音是溫和的,卻字字殺人誅心,落在謝道義的耳朵裏讓他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