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東皇鐘現世,古三在逃。

天衍宗和皇朝接到消息,第一時間派出人手前來。其他勢力未聞風聲,但見他們行動,也不甘落後,這才導致出口處聚集了很多人。

疾風剛入人群,魔族就連忙圍過來。他們撤出的時候,陸行淵還沒有從另一層空間出來,對他的情況並不了解,此刻見他受傷以為是從秘境出來不順利,並沒有多想。

此地人多眼雜,陸行淵和謝陵默契的沒有提起謝問。

“現在是什麽情況?”陸行淵忍著經脈的脹痛,極力克制體內流傳的真氣,面色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出口處的人太多太雜,勢力間爭論不休,吵的人一個頭有兩個大,這讓他更加不適。

瑯煌想給他檢查一下身體,他想了想拒絕了。

遊風簡短地給他描述了一遍現場的情況,大多是在關心東皇鐘的下落,小部分個人恩怨。

皇朝那邊進去的皇子死了兩個,謝遙自始至終都當沒看見謝道義,這會兒氣氛格外緊張。

遊風說著看了謝陵一眼,意味深長道:“白袍衛可不是善茬。”

謝陵面色微變,陸行淵握著他的手站起身,道:“我們去前面看看。”?

魔族讓出一條道,陸行淵在人群中找到淩玉塵和無塵的身影,帶著謝陵過去。瑯煌跟在二人身後,他沒那麽多話,也沒提要幫忙,而是看著陸行淵和謝陵處理。

無塵被謝道義劫持,佛宗和天衍宗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佛宗的人此刻正在讓謝道義拿個說法出來,不然就要讓天下人來評理。

不料謝道義倒打一耙,說佛宗和魔族不清不楚,他是不想無塵被蒙騙,才出此下策。

“我佛宗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敢作敢當。師宗主,你空口白牙,倒打一耙,真當天衍宗還是多年以前的一言堂嗎?”慧明大師護著無塵,對師無為的行為感到不恥,言語之間也隱隱有對天衍宗的不滿。

一旁的紅尺素不由地沉下臉,師無為擅長詭辯,若非此事他親眼所見,說不定都會被師無為帶偏。

“如今這世道,黑不黑,白不白,好人壞人都在一個泥潭裏,看不清辨不明。立場這種東西,還有意義嗎?”

淩玉塵一想到無塵差點出事,就忘不了自己撲過去抱住他時的恐懼和後怕。他帶著魔情宗站的不遠,和無塵保持一個相對較近的距離。

這會兒聽到師無為詭辯,壓不住內心的憤怒,冷笑道:“師宗主,你滿嘴仁義道德,說的光正偉岸,是不是早就忘了陸隱川曾是你天衍宗的破厄劍尊!他的名聲給你天衍宗帶來了多少榮光你算過嗎?你沒有,你只會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利用天下人來審判他!你的道義是你一個人的道義,可是你也別忘了,天下人不是陸隱川,更不可能成為你的劍,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

淩玉塵越說越氣,那是從陸行淵離開天衍宗起就憋在心口的氣,對天衍宗的不滿,對謝道義的不滿,對他們那張虛偽面孔的不滿,讓他此刻暢所欲言。

慧明大師的指責師無為尚且可以接受,但被淩玉塵這樣一個小輩怒斥,多少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毒蛇般的眼睛陰冷地盯著淩玉塵,冷哼道:“我倒是忘了,你為了陸隱川甘為人下,此刻為他辯解是為了成全你的癡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陸隱川身邊不缺你一個。”

“我年少不更事,難免荒唐,也難為師宗主替我記著,這個時候還不忘提醒一二。”

淩玉塵以前強搶陸行淵的事,二人已經不在意,師無為提起來他只覺得不痛不癢,反擊道:“既然師宗主的記憶那麽好,想來也沒忘天衍宗是在知道陸隱川身世的前提下收養他。你們既然清楚他的身份,又怎麽會對他的復仇一無所知?當年你對他口誅筆伐,到底是正氣淩然還是做賊心虛只有你自己清楚!”

淩玉塵也翻了舊賬,字字誅心。

師無為仿佛是被人踩了痛腳,面色鐵青。

恰在此時,人群中傳出一聲嗤笑。眾人擡頭看去,陸行淵帶著魔族大步而來。

淩玉塵的辯駁深得他心,二人隔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露出笑意。

此次秘境之行魔族不計前嫌,能幫則幫,不能幫也不會落井下石。這讓周圍的這些勢力也不好在談什麽立場之論,見他們過來客氣地笑了笑。

“想當年我爹同諸位也是把酒言歡,無話不談。卻懷璧其罪,被架上火架,招致他人殺心,落得個……”

陸行淵這話沒有說完,但省略的意思大家心裏都清楚。

他們可以說魔族不好,但實在難以昧著良心說陸晚夜不行。陸晚夜叱咤風雲那些年,煉器一道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