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2/2頁)

謝遙看不出個所以然,把東西還給陸行淵,慚愧道:“我也無能為力。”

東西在陸行淵的手上還沒有捂熱,他又轉交給謝陵,嘆道:“看來只有等秘境現世,才會有答案。”

謝遙贊同他的觀點,道:“奇玩閣說了兜底,倒也不必太過悲觀。”

陸行淵輕笑,他並不信這個,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奇玩閣和所謂的賣家打的是不是讓買家死在秘境的主意。若是人死了,那紙協議也就沒用了。

折騰了一夜,謝遙沒有打攪二人太久,商議不出結果,他叮囑陸行淵放好地圖後,就起身離去。

陸行淵出門送他,謝陵則留在屋子裏,繼續研究那片鐵器。

等陸行淵送了人回來,謝陵擡頭看向他,道:“我有個想法想要驗證。”

這塊秘境關系到上古荒獸,奇玩閣的人說他們用了各種方法都不行,其中最常用的血祭也沒有反應。

謝陵握著鐵片後,冥冥中就有種沖動,他覺得不是奇玩閣的方法錯了,而是他們用的血不行。

東西是謝陵要的,陸行淵買給他,要怎麽處理他說了算,他不會置喙。

謝陵在手心割了一道口子,手握成拳,鮮血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落在鐵片上。銹跡被鮮血染紅,整塊鐵片都浸泡在鮮血中。

謝陵神情凝重地盯著它,就在謝陵以為自己也會失敗時,上面的銹跡突然活過來,鐵片不斷軟化,舒展,把所有的鮮血吸收,很快就以一種全新的樣貌浮現在二人眼前。那些銹跡一點點浸上去,密集之中又像是有某種固定的排序。

謝陵止了手上的鮮血,用靈力愈合傷口。伸手去拿化為錦帛的鐵片,他的手指剛剛觸及,錦帛就一點點消散,化為一束金光咻地一下飛入他的眉心,速度快的連陸行淵都沒有反應過來。

謝陵眼前一黑,只覺天旋地轉,雙腿發軟朝著一旁倒去。陸行淵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扶住他。

“小狼,你怎麽樣了?”陸行淵著急地問道,立刻把人打橫抱起,朝著內室的床榻走去。

謝陵意識模糊,陸行淵的聲音忽近忽遠,他頭疼欲裂,胡亂地伸手抓住陸行淵的胳膊,只覺得自己在無限的空間中不斷地跳躍穿梭,那種顛來倒去的滋味難受極了。

陸行淵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床榻上,謝陵的手掌順著陸行淵的胳膊下滑,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腕。他艱難地維持一絲意識,睜眼看著陸行淵:“師尊……”

“我在。”陸行淵握住他的手,在床榻邊坐下,眼底流露出兩分憂色。

謝陵忍受著強烈的不適感,道:“夢……”

他話音未落,就抵抗不住他洶湧而來的吸力,意識不斷地下沉,直至完全昏迷。

陸行淵一怔,立刻在房間四周設下陣法,躺下入定。他自沉意識,在強烈的失重感中睜開眼睛。

眼前的視線尚未恢復,陸行淵就聽見一聲嘶吼,恐怖而極具穿透力,他睡夢中的意識險些不穩,往後退了兩步。

後背傳來一只手掌堅定的托力,陸行淵睜開眼,入目是一顆巨大的榕樹,根系發達,枝繁葉茂,往這天地間一紮根,方圓十裏內寸早不生。

謝陵就站在陸行淵身側,他被拖入地圖內殘存的意志中,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只能提醒陸行淵以夢作為媒介,進入此間。

在榕樹後面,更高更遠的天地間,一場獸類的混戰正陷入白熱化的狀態,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血雨如注。

榕樹做為此間的霸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如果被波及,就會射出無數的根須,將越界的獵物絞殺。

陸行淵和謝陵被深深地震撼到,妖獸間的戰鬥,原始而野蠻,充斥著殘忍和兇狠。

謝陵心臟一陣抽痛,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憐憫,只覺得心底有一股無法抑制的悲傷,他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忽然聽見一聲高亢的狼嚎。

打得難舍難分的獸群在這聲狼嚎中停下來,它們紛紛仰頭長嘯,回應這聲音。

只見一頭巨大的銀狼從陸行淵和謝陵的身後竄出來,一尾巴抽斷榕樹射過來的根須,落在榕樹上。

榕樹猶如半壁蒼穹,銀狼蹲在上面並不顯得小,反而像是一座小山,體表油光水滑,四肢健碩,甚至能看清充滿力量的肌肉蓄勢待發。

銀狼阻止了戰爭,它忽然察覺到異樣,轉頭看向陸行淵和謝陵,口吐人言:“回去,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陸行淵和謝陵一驚,只覺得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他們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推出幻境。

他們從床榻上驚醒,面面相覷,心有余悸。

陸行淵取下面具,額上竟有一層薄汗,他輕揉額角,覺得幻境裏的狼很熟悉。

謝陵坐起身,狼耳朵從陸行淵眼前飄過,電光火石間,陸行淵突然想起來,那頭狼和他在懸崖底下的傳承之地看見的狼頭雕像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