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3頁)

天衍宗不打算秘密處決陸隱川,從謝陵會知曉這句話裏不難猜出,天衍宗會昭告天下。他們搞出那麽大的陣仗,不可能是簡單的小罪名。

陸隱川有所懷疑,試探道:“天衍宗沒有殺我的理由。”

謝遲楞了一下,隨後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大笑起來:“你聽著這話不別扭嗎?天衍宗要殺你的理由太多了。”

陸隱川身上流著魔君陸晚夜的血,天衍宗當年對天下人隱瞞了這件事,現在魔族蠢蠢欲動,他們只要長了腦子,都知道先下手為強。

但這個理由和他們昭告天下相悖,他們不會說出來,自然不是對外宣布的罪證。

除了身世,他們還能栽贓給陸隱川的就是這些年他暗地裏幫天衍宗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符合殺人屠宗,十惡不赦,應當昭告天下這個條件。

他們打著懲惡揚善的旗號,把罪責推給陸隱川,只等陸隱川伏法,他們就搖身一變成了清清白白的正義之士,受到天下人的稱贊。

“陸隱川,為了一頭畜生背叛娘親,甚至賠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謝遲身體前傾,目光如炬。

在他看來,陸隱川和謝陵都是低賤的混種,只不過一個是他願意承認的兄長,一個是讓他娘變成皇朝笑話的絆腳石。他覺得這兩個人絕配,都是不該降生的人。可是看到他們在一起又嫌礙眼,千方百計地要把他們拆開。

陸隱川擡眸,道:“有句話,雲棠夫人一直都在提醒你,謝陵是你弟弟。”

畜生一詞,不管是落在誰的耳朵裏,都不好。

謝遲眼角一抽,臉上玩味的笑意消散的一幹二凈,他眼冒火星,猛地站起身,手掌抓著桌子邊緣,上半身完全前傾:“你閉嘴,你別以為我真的聽不出來,她每一次的提醒,句句說的都是你。她不是要我尊重謝陵,是要我尊重你!可我偏不。”

謝遲撐著桌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他看著陸隱川,是挑釁也是貪婪。在不知道陸隱川真實的身份之前,他高傲的性子在遇到和陸隱川有關的事時才會軟下來,他承認陸隱川比他厲害,甚至一度有過憧憬。

他越矩了,等待他的就是殘酷的真相。雲棠第一次對他發火,陸隱川看他的眼神是可悲。

謝遲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對他的羞辱。

他低聲笑起來,眼底閃爍著瘋狂:“兄長不必擔心自己的身後事,三屍宗多的是讓死人聽話的方法。”

謝遲想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權勢如此,陸隱川也該如此。他是那般的狂妄,絲毫不把倫理道德放在眼裏。

陸隱川面對他這樣的態度不是一次兩次,連個眼神都沒給。

謝遲不在乎,他生來就在權利之上,只要他高興他樂意,他就不會和螻蟻計較。

謝遲瘋夠了就走了,這一次他沒把食盒帶上,想來是之後不打算來了。陸隱川把那碗肉羹端出去埋,青樂前來幫忙被他阻止,他要了一把鏟子。

“都是一個娘生的,為何他如此與眾不同?”陸行淵看著陸隱川挖坑,習慣地吐槽道:“看來要從他爹身上找原因。”

陸隱川挖土的動作一頓,謝道義這個人配不上道義二字。謝遲變成這樣,爹娘的影響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教育上的問題。雲棠嚴厲,但也架不住謝道義在她管束時頻頻插手。

在謝道義的眼裏,謝遲就是打死個宮人都是小事,他從來都不批評他,而是寵著他,護著他。謝遲闖了禍,他就用權勢擺平。

雲棠因此和他談過兩次,謝道義就以謝遲年紀還小搪塞過去。

若非雲棠格外強勢,也不怕謝道義翻臉,糾正了謝遲一些惡習,只怕謝遲比現在還要糟糕。

陸隱川以前就覺得謝道義的寵有問題,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不便置喙,從來沒說過。

陸行淵也是隨口吐槽,說完就拋之腦後。

陸隱川填平土,看著一覽無余的小院,和陸行淵交流道:“師無為處決我的罪行中,只怕還有一條謀殺皇子。”

謝陵在大賽中初露頭角,這對想要滲透進皇朝的妖族而言是個大好的機會。現在陸隱川回來了,謝陵未歸,有心人只要稍作文章,就能讓妖族和皇朝也有理由對陸隱川發難。

“為了不給我們留活路,他可真是煞費苦心。”陸行淵舔了舔牙,樹敵太多,脫困就會變得困難。

“我現在擔心謝陵會跑回來,天衍宗和皇朝,一定做好了伏擊的準備。”

謝遲說他要殺謝陵時極有把握,不是逞口舌之能。陸隱川思來想去,覺得天衍宗和皇朝參與進來的可能性很大。

陸行淵神色一凝,擔憂之情難掩於色:“我失憶後說我奪舍你,玄弋那事又讓他知道我是魔族,希望他堅信我是敵人,不會貿然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