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盛玦並不知道這些說法,於是馬上收回話:“明日的喜酒當然是肯定要喝的。”

“喝?”嶽昌侯板著臉,“你能行嗎?本侯聽洛瑤說,王爺你的酒量還不如侯府樹杈上的那只麻雀大,一口倒。”

盛玦:“……”

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

嶽昌侯獨自生了會兒氣,也許是氣都發完了,才妥協似的一嘆息:“明日本侯看著你點兒,你若是喝不下的酒,就給我使個眼色,我來給你擋。”

“那便多謝嶽丈您了。”盛玦聽完那話愣了愣,隨即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地揣著袖子給他虛虛行了個禮,“侯爺恢廓大度,竟也願意將本王視若家人,施以長輩般的關懷,本王實在感佩,沒什麽多說的了,就給侯爺行個赤誠的禮吧。”

他這番話聽得嶽昌侯直牙酸。

一時間竟也分不清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故意嘲諷揶揄。

盛玦此人,真是……

有種叫人看不出真心的討厭。

嶽昌侯二次品味了一下他的話,終於還是勉強從中觀出了些真心。說真的,身為攝政王的盛玦這輩子過得卻是挺寡挺沒意思的,為江山社稷忙得焦頭爛額,危急的時候又是挑大梁又是上戰場的,留給他個人的日子真沒多少,如今看上自己女兒,也算是他唯一為自個兒謀劃的一件私事兒了。

唉。

嶽昌侯繃著臉想了想,還是想不出該說他點兒啥。

想找茬,有點不忍心了。可憐他吧,又覺得他有些活該。

最後,實在沒話說的嶽昌侯只能叉著腰,故作嚴厲地威脅他道:“成婚之後対洛瑤好點兒,不然本侯要你好看!”

盛玦言語中帶著笑,有心故意揶揄他一句:“那是自然,畢竟本王受盡萬難才後侯爺手中接過洛瑤,日後必然會対她萬般好。”

嶽昌侯哼了一聲氣,又不想說話了。

“說到底,還是得感激侯爺您啊。”盛玦和他說完了正事,閑下來後,心情輕松了,便露了幾分傲然自恃出來,他嘴角噙了笑意,眼眸壓低了些道,“本王從未留心過與人結緣,若不是侯爺那日主動將洛瑤送入王府,本王也不會生出這些旖旎心思,更不會知道王爺從小疼大的洛瑤居然是這般好,叫本王今後護在懷中時,心下不知道有多饜足呢。”

嶽昌侯:“……”

果然,就不能和他正正常常說兩句,対方一天不氣自己,就不會呼吸了是吧?

眼看他倆也說完了,江洛瑤終於才上前準備領著這二位回去吃飯。

“吃什麽?明日便成婚了,他作為新郎不得認認真真回府去準備?”嶽昌侯一臉窩火,就差直接和対方說滾滾滾,別吃了。

盛玦也不惱,越見対方跳腳,他反倒越舒心了。

——這世間,難得有自詡長輩的人來如此關懷指責他了,他生於皇家,掌權之時父母已逝,尋常人家的熱鬧與歡樂,他鮮少體會過。好在,而今娶走江洛瑤,此生便不再寡獨,也能圓一圓尋常人家的闔樂美事了。

看著江洛瑤走近,好像只是擡了下手,盛玦便下意識地低頭湊近去同她貼近。

像是……看見招手便主動將腦袋湊到手心之下的衷心狗狗。

江洛瑤樂了。

她只是想順手幫他收整一下肩領處的衣褶,結果還沒碰到衣裳,就被対方主動送上了觸摸。

於是她便收起了要幫他收拾肩領的心思,轉而去撫了扶他的面頰,是一場極盡溫柔的愛撫。

她哄道:“好了,爹爹還在這兒呢,也不知羞。”

嶽昌侯冷眼瞪向“不知羞”的盛玦,隨後又扭過頭,語氣軸軸的,有種故意和小輩玩笑鬧脾氣的節奏:“你倆還知道我在這兒呢,我還以為你們沒把我放在眼裏,要無法無天了。”

江洛瑤拉過他,笑著要求道:“快和爹爹說——錯了。”

盛玦開口短促,生怕対方聽清似的:“錯了。”

江洛瑤耐心地教他,像是在教牙牙學語的孩童似的,故意拉長了聲調:“不対,應該說,錯——了——”

盛玦故意不情不願地跟她學:“錯——了——”

江洛瑤盯著他眸子,和他対望時,眼中帶笑道:“対,是——錯——了——”

兩人道著歉,不約而同地都沒看嶽昌侯一眼。

余光都沒有。

分明在和自己道歉,嶽昌侯卻一點兒也沒受到優待,甚至還有被小兩口冷落的淒然,他忍無可忍,聽不下去地一拂袖走了,還留下一句:“你倆沒錯,是你爹我錯了。”

趁他還沒走多遠,盛玦恢復了原本的音量,揚了揚聲音,卻又用一種說悄悄話的語氣和江洛瑤告狀道:“洛瑤,你瞧瞧你爹爹,本王可是道歉了的,是他不領情。”

沒走幾步的嶽昌侯氣憤地駐足,堅強的沒有轉身。

臨了,他忍下了這口氣,無可奈何地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