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階梯教室的講台到夏黎漾的位置足足有19排的距離,隔了200多人。

但被台上男人銳利眼神掃過的一瞬間,夏黎漾還是莫名感到了一絲心虛,下意識縮了下身子,同時壓了壓臉上的口罩。

好在他很快便斂了眸,淡淡垂首翻開了筆記本,修長手指輕點了幾下,將講座PPT投到了身後的大屏幕上。

其實冷靜想一下,他作為一個學期最多來上兩三次課的客座教授,是不可能記清所有學生的長相和姓名的,她根本沒有心虛的必要。

於是夏黎漾又挺直了後背,將手裏的小說換成了筆記本,目光明目張膽地看向了講台上的男人。

四月微寒的天,他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衫,高級挺括的面料上幾乎沒有一絲多余的褶皺。

燙得板正的黑色西裝褲妥帖包裹著他筆直的長腿,表面也沒沾染任何的絨線與灰塵。

垂墜褲腿下的皮鞋,同樣是一塵不染。

他姿態優雅地擡起骨節分明的手,調整了下掛在襯衫上的麥克風。

袖口隨之滑落,露出了一截冷白手腕和上面戴著的銀色金屬表。

雖看不清牌子,但他表盤幹凈鋥亮到反光,輕晃了下她的眼睛。

夏黎漾瞳孔微微眯了下,低頭翻開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快速寫下了:

目標有潔癖,且不怕冷?

夏黎漾遲疑打了個問號,同時聽到他開始了簡短的自我介紹。

他嗓音清雅,幹凈的聲線如同融化的冰川水,悅耳之中又帶了些距離感。

原來他叫陸淮承。

還挺符合小說裏常見的霸總姓氏。

夏黎漾筆尖頓了頓,沒有將這信息記到本子上。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不打算留下任何有明確指向的證據。

只一分鐘的功夫,陸淮承已經切入了講座的主題,再無一句多余的話。

夏黎漾放下筆,重新擡頭看向了講台上清俊矜貴,風度翩翩的男人。

她起初還擔心自己這金融講座會聽個寂寞。

不曾想他將很多復雜的知識講得十分淺顯易懂,就連她這個外行都聽了個明明白白。

她不禁對他生出了幾分佩服,又拿起筆在本子上添了一條:

目標條理清晰,擅長化繁為簡。

不過既然她聽懂了這些知識,或許等下可以挑出一兩個相關的問題去求助他,近距離的觀察肯定還能幫她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夏黎漾想了想,將筆記本翻回最前頁,開始認真做起了講座筆記。

只是整個教室裏,不止她一人抱著想借提問靠近他的想法。

即便在陸淮承宣布結束的那一刻,她就抓起寫好問題的筆記本,快步沖向了講台。

但才走到教室中央,他已經被前排女生圍了個水泄不通。

見狀,夏黎漾改變策略放慢了腳步,眸光透過人群肩膀的間隙,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了陸淮承的反應。

他墨黑深沉的眼底雖然透著難以接近的疏淡,清俊面容卻帶著極有教養的溫潤的笑。

對於接二連三拋來的問題,他也在有條不紊地解答。

清雋的眉宇間甚至沒有顯出一絲的不耐煩。

或許是他表現出的態度夠隨和,開始有女生大膽問他單身與否,能不能加個微信。

聞言,陸淮承溫淡牽了牽唇角,婉拒說他即便單身也不會加學生的微信,這不合規。

“那您以學長的身份,不就可以加我了嘛。”那女生不願放棄地掏出手機,有些刻意地撩了下垂落的長發,邊緣發絲輕掃過了陸淮承的肩膀。

陸淮承眉棱不易覺察地蹙了下。

那一瞬間,夏黎漾在他深潭般幽深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稍縱即逝的嫌惡。

“如果是以學長的身份,我沒興趣加你。”

陸淮承不動聲色地撤了下肩,嗓音依舊溫潤。

說出的話語卻如冷水一般扣在那女生的頭上。

空氣短暫凝結了片刻,心懷鬼胎的人群漸漸散去。

陸淮承平靜垂下墨眸,切斷了筆記本電腦與身後大屏幕的連接。

抓著這個空档,夏黎漾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加快腳步走到了他的講台前。

然後刻意壓了壓嗓子,聲音微啞試探:“陸老師,打擾了,我還可以問您問題嗎?”

陸淮承動作微微頓了下,眼簾輕擡,幽邃眸光落在了她捂得嚴嚴實實的口罩上。

眼見他眉頭微動,又有蹙起的跡象。

夏黎漾立馬說:“不好意思,我有點感冒,但不是病毒性的,只是普通風寒。”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陸淮承蹙到一半的眉松了開來。

他重新打量了她一眼,汁源由扣摳群以,幺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更多汁源可來咨詢溫和笑笑說:“換季確實容易著涼,穿衣要小心才好。”

“謝謝陸老師提醒。”夏黎漾乖乖點了點頭。

她今天穿了條miumiu春季新款的襯衫裙,外面罩了件channel的小開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