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她◎

謝柔嘉完全沒有想到, 一向在外人面前端方自持的男人竟會在戲園子裏做這事!

直到對方含住她的舌吮吻,她才反應過來,立刻伸手去推, 可身形高大矯健的男人非但紋絲未動, 還將她一把抱坐在自己懷裏, 一只手捉著她的兩只手腕拉至背後,一只手扣著她的後腦勺,肆意卻又瘋了似的吮吻著她的唇舌,由生澀到熟練, 吻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又羞又惱的謝柔嘉掙脫不得,去咬他的舌。

他悶哼一聲,卻仍是未松開她, 越吻越深, 像是要將她吞入腹中。

台上還在咿咿呀呀的唱著纏綿悱惻的戲曲。

台下,不知何時被放下輕紗帳的雅間內,紅裙曳地,身形嬌小的女子被一襲玄衣的高大男人壓在榻上。許是嫌響個不停的鈴鐺太吵, 他潔白修長指骨輕輕一勾, 那串精巧別致的手串自雪白她纖細的手腕上脫落。

直到台上樂聲停止, 戲子謝幕, 男人才舍得松開懷中女子, 伸手想要替她整理衣物。

潔白的指尖才落在她淩亂的發絲上個, 面頰潮紅, 漆黑的眼睛沁出一抹水光的女子擡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她使了全力, 只聽“啪”一聲脆響, 並未閃躲的男人結結實實挨了她這一巴掌。

她自幼雖性子有些驕縱, 也愛欺負人,可這樣動手打人還是頭一回。

尤其對方還是裴季澤。

挨了打的男人突然輕笑一聲,潔白的指腹抹去唇上被她咬出的血漬,喉結微微滾動,啞聲道:“方才是微臣失禮,還請殿下贖罪。”

她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他,“裴季澤,你究竟意欲何為?”

他們兩個認識十幾年,他一向端方自持守禮,涵養更是一等一的好。

她之所以這樣放心地與他待在一塊,就是知曉以裴季澤的修養,絕不會對她做出如此禽獸之事。

卻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她。

容色無雙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眼底流露出罕見的輕佻之色,“微臣方才瞧著南面坐著兩個臣子不斷地朝這邊張望,不過是想要將戲做得逼真一些,卻不曾想,殿下竟惱了。”

謝柔嘉聞言朝南面望去,果然瞧見對面的雅座內,有兩人鬼鬼祟祟的人朝這邊望來。

她收回視線,鄙夷地打量他一眼,擡起雪白的下巴,“駙馬如今愛權力怕不是愛瘋到了吧!”言罷要走,行至門口,伸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手腕,連忙去榻上翻找。

自幼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裏的女子在榻上找不到之後,竟跪趴在地上,伸出手在塌下摸來摸去。

突然,一只潔白似玉的大手橫在她面前。

沁出血的掌心裏靜靜地躺著那串招魂鈴。

金色的鈴鐺與紅繩上染了血跡。

她伸手拿過鈴鐺,用衣袖用力擦拭幹凈上頭的血跡,又見他掌心仍不斷地往外滲血,神色微動,擡起眼睫瞧他一眼。

面色晦暗不明的男人低垂著眼睫毛,緩緩道:“微臣贈予殿下的手串,殿下轉手隨意地丟給旁人。他送殿下的,殿下竟這樣視作珍寶。”

“你怎能與阿昭相提並論!”

丟下這句話,一臉倨傲的女子自地上站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拂袖而去。

直到她消失在雅間內,眼尾洇出一抹薄紅的男人自手腕上取下那串紫紫檀木手串,輕輕摩挲著上頭刻著的歪歪扭扭的字,想起一年前她將這串手串戴在他手腕時所說的話。

【在我心裏這世上沒有人比小澤更好我只愛小澤一個】

果然,吃醉酒的女子說過的話不可信。

她也只有吃醉時才會覺得他最好,清醒時,自己永遠都比不過他。

他將手串丟在榻上,轉身出了雅間。

走了沒兩步,又折返回來,盯著榻上那串珠串瞧了許久,最終還是將它拾起來戴在腕骨上,大步朝外走去。

*

今夜天涼,外頭起了風。

正站在戲園子門口與黛黛吃東西的文鳶見自家公主氣呼呼地出來,忙迎上前,待瞧清楚她的模樣,大駭,“殿下,您怎麽了?”

只見進去時還好好的女子,此刻發絲淩亂,眼紅飽滿的唇微微腫著,上頭勻的胭脂像是被人吃得幹幹凈凈,給本就明艷奪目的容貌添了幾分濃稠靡艷,更加勾人心魂。

謝柔嘉想起方才被裴季澤困在榻上輕薄的情景,又羞又惱,恨恨地用手背摸了一把嘴巴,“被狗咬了!”

文鳶大抵猜出她被人輕薄,急道:“駙馬也真是的,都不看好您,奴婢這就去找駙馬!”

話音剛落,就見駙馬自戲園子裏走出來。

只見容色若雪的男人左臉頰上還浮著五個手指印,薄唇也被人咬破,上頭還沁著血珠子。

她再瞧瞧自家公主,心底大約明白怎麽回事兒,與黛黛對視一眼後,兩人低下頭沒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