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別咬。”◎

謝柔嘉夢見了裴季澤。

夢裏裴季澤同她說了許多的話,只可惜醒來後卻怎麽都記不起來。

屋外好似有說話聲。

一推開窗,就瞧見院子裏的海棠樹下坐著一襲雪白襕衫的美貌郎君,正抱著一個小姑娘講故事。

是一只傲慢的貓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尋求長生的故事。

人的故事聽多了,這樣新奇的故事還是頭一回聽。

正聽得入神,對方突然突然朝她望來。

這時阿念也發現她,熱情沖她招手,“公主嫂嫂快過來坐,三哥哥講的故事可好了。”

謝柔嘉立刻拒絕,“我不喜歡聽!”

裴季澤這時將懷裏的阿念擱在地上,道:“三哥哥還有事要同公主嫂嫂說,今兒就到這兒了。”

阿念難掩失望,追問:“那那只貓跟狐狸可打贏那只大壞蛋豬妖?”

他伸手摸摸她的頭:“下回再告訴阿念。”

“那好吧。”

依依不舍的阿念向謝柔嘉告別,同乳母回去。

謝柔嘉在一旁坐下,伸手輕撫著兒茶的腦袋。

他突然也伸手過來,撫摸著兒茶的脊背。

時不時的,他微涼的指尖總是碰到她的手。

謝柔嘉擡起眼睫瞪他。

今日瞧著格外溫潤的美貌郎君像是沒瞧見似的,與她說起後日三朝回門之事。

她抽回自己的手,“駙馬隨便看著辦就行。”

他道了一聲“好”。

謝柔嘉斜他一眼,“後來那只貓可得救了?”

他反問:“殿下想知?”

“誰想知,”她否認,“我不過是替阿念問問。”

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謝柔嘉覷了他好幾眼,見他絲毫沒有要說的意思,只好作罷。

這時黛黛進來,向她二人見完禮後,將一封信入內呈給謝柔嘉,“方才衛公子派人送信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說完這句話,感覺周邊的溫度驟然下降。

冷颼颼地。

明明今日熱得很。

謝柔嘉倒絲毫未有察覺,將信接過來。

衛昭來信說她明日便要三朝回門,他想要約她去城郊打馬球。

不僅如此,還提及從前二人常去的一些小館子。

她這回回長安都不曾出去玩過,被他在信裏描述的美食饞得流口水。

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的少女從信裏擡起視線,正準備吩咐人弄些吃的來,冷不丁撞上一對漆黑幽深的眼眸,嚇得手裏的信輕飄飄落到地上去。

正要去撿,一只指骨修長潔白的大手已經率先一步把地上的信撿起來。

裴季澤把信遞給她,“微臣還有事,先行告退。”

謝柔嘉接過信“嗯”了一聲,頭也未擡,“去吧。”

裴季澤並沒有立刻走,微眯著眼睛望著眼睛膠粘在信上的少女。

她似乎終於有所察覺,擡起眼睫,“駙馬還有事?”

裴季澤收回視線,道了一聲“無事”後便離去。

臨走前,囑咐,“殿下今日記得給微臣留晚飯。”

謝柔嘉反問:“駙馬要回來用飯?”

他沉默片刻,道:“微臣既已成婚,自然不好總是去前院用飯。”

謝柔嘉“嗯”了一聲,算是應下。

裴季澤離開後,黛黛小聲道:“奴婢怎麽覺著駙馬不高興了?”

謝柔嘉驚訝,“怎麽瞧出來的?”

“就是感覺。”黛黛認真想了想,“好像自從聽了衛公子就不高興了。”

“是嗎?”

謝柔嘉倒也怎麽留意。

她思來想去,猜測定是因為阿昭取代他的叔父成為朔方的節度使,憎惡江家的同時,也就有些憎恨阿昭。

可江家之事同阿昭有什麽關系。

算了,待他晚上回來再同他好好聊一聊。

現在還有別的事情亟待解決。

她問黛黛:“你說,狐狸與貓被豬妖困在一個巨大的洞穴裏,接下來會如何?”

黛黛一臉茫然,“什麽?”

於是謝柔嘉把裴季澤講的故事同她簡單說了一遍。

她實在不是個講故事的好手,黛黛聽得一頭霧水,猜測,“許是那只狐狸被豬妖打死了!”

“不可能,”謝柔嘉想都不想否認,“那只狐狸狡猾得很,怎會輕易被打死!”

黛黛道:“那就是貓被打死了!”

“也絕不可能,”謝柔嘉皺眉,“貓也絕不可能死!”

猜來猜去,謝柔嘉對答案皆不滿意,這時文鳶進來,見她二人一臉凝重,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兒,問:“出什麽事兒了?”

黛黛忙將那個講了一半的故事說給她聽。

文鳶哭笑不得,“公主若是想要知曉,為何不直接去問駙馬?”

“誰要問他!”謝柔嘉想也不想拒絕,“我也不是非要知曉。”

話如此,聽故事聽到一半沒有結局,心裏就難免有些抓心撓肝。

翌日晌午,阿念又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