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大禮(第2/4頁)

“姓夏。”陳寄北眼神平靜,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我媳婦兒姓夏。”

陳父的腦袋卻“嗡”地一聲,“你、你怎麽能入贅?你丟不丟人!”

在傳統觀念裏,除非家裏實在窮,但凡要點臉面的人家,都不會讓兒子入贅。畢竟入贅那就是別人家的人,生的孩子也要跟別人姓,說出去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陳家不算大富大貴,但在村裏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不然陳父這個年紀有幾個讀書認字的?

這要是讓人知道他兒子做了上門女婿,他這張老臉還往哪擱?

陳父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左右張望,恨不得找個什麽抽這個逆子一頓。

陳寄北聲音淡淡,甚至都沒看他,“不然呢?家裏什麽都不管,我哪來的錢說媳婦兒?”

“不是還有澤同嗎?”陳父脫口而出。

話說完,才發現陳寄北就那麽看著他,眼裏全是嘲諷。

有些東西想是想,說出來就有些太不要臉了。

陳父老臉一臊,還想再找補一下,廚房門一開,夏母探出了頭,“家裏來客人了?”

三四年養下來,夏母早沒了當初的瘦弱,皮膚白凈,人看起來比在關裏時還要年輕。因為環境改變,人也不再受氣,神色間沒了畏縮,看著又精神又漂亮。

這和陳父看到那些農村婦女實在不同,陳父都沒懷疑,就相信了她城裏老太太的身份。

這讓陳父的氣勢瞬間矮了半截。

畢竟是在別人家,兒子還是入贅的,他這個爹想把腰杆挺直都挺不直。

看一眼瞬間安靜的陳父,陳寄北放下兩個孩子,才對夏母道:“媽,這是我爸。”

“原來是親家。”夏母笑起來,熱情地招呼陳父,“快進來,進來坐。”

陳父看看對方身上明顯很值錢的毛衣,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舊棉衣,一言不發跟著進了屋。

等夏芍下班回來,陳父已經坐在裏屋炕上了,兩個小的在廚房探頭探腦,就是不進去。

看到夏芍,小半夏噠噠噠跑過來,小聲跟她咬耳朵,“媽媽媽媽,什麽叫入贅呀?”

“入贅?”夏芍挑了挑眉,“半夏聽誰說的?”

“屋裏那個爺爺說的,他說爸爸入贅,還說爸爸丟人。我問哥哥,哥哥說他不知道,還說肯定不是好話,哥哥還說,那個爺爺不喜歡爸爸,爸爸也不喜歡他。”

半夏個小話癆,夏芍還沒問呢,已經嘚啵嘚啵把什麽都說了。

夏芍就轉頭去看兒子,“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爸爸,爸爸也不喜歡他?”

陳父那態度容易看,陳寄北心思卻深,高興不高興,平日裏都冷著張冰塊臉。

結果小承冬說:“爸爸連名帶姓叫我了。”

那的確是有點反常,畢竟只有夏芍才會在生氣的時候這麽叫他們,陳寄北從來不這麽叫。陳寄北個話少的,甚至很少叫孩子的名字,行動永遠都多於言語。

只是連名帶姓叫小承冬……

這男人不是在給孩子上戶口的時候,就想過可能會有今天吧?

那算計得也太長遠了,不過這樣一來,倒省了她不少事。

“入贅到底是什麽呀?”小半夏又拉了拉她衣袖,大眼睛一閃一閃,寫滿了好奇。

這麽大的孩子已經不好糊弄了,夏芍想了想,“就是結婚以後和女方的爸爸媽媽住在一起。”

解釋姓不姓什麽未必好理解,倒是這個比較直觀。

果然小半夏聽了問:“就是像爸爸媽媽和姥姥這樣嗎?”想想又挺了小胸膛,“那等半夏結婚了,也讓他住咱們家,跟爸爸媽媽還有姥姥在一起。”

“你才多大,就想著結婚了?”

夏芍好笑,挨個摸了摸兒子女兒的頭,才站起身,開門進去。

屋裏陳父坐在炕沿邊,兩手擱在腿上,臉色雖還看得出不愉,說話卻顯然沒有在食品廠警衛室初見時那麽沖了,“去年就打算來了,外面亂,沒敢出門。”

聽她說外面亂,夏母也心有余悸,“你們那邊也鬧得挺厲害嗎?”

陳寄北人靠在寫字桌邊,眼簾半捶,正在給小座鐘上弦,對陳父的話顯然意興闌珊。

見夏芍進來,他放下鑰匙,過來接過夏芍的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我兜裏錢不夠,把人帶家裏來了。今晚讓他睡這屋,你過去跟咱媽睡,行嗎?”

這詢問的口吻,這掛衣服的動作,一下子就讓夏芍想到了小半夏那句入贅。

夏芍故意皺了下眉,似有不悅,但最後還是道:“行吧。”

她平時可不是這種性子的人,陳寄北目光轉過來,在空中與她一對。

下一秒,男人去寫字桌邊給夏芍倒了杯水,“渴了吧。”又蹲身幫夏芍脫鞋。

平時伺候得這麽仔細,也只有在某些事後了,夏芍有點想笑。

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接過了水杯,又擡手捶了捶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