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熱鬧(第2/4頁)

她在夏芍面前哭過,在孫母面前哭過,在姜百勝面前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這口氣一直憋著,憋到現在,聽他說起這些,才終於有所松動。

而且她有壓力,他又何嘗沒有壓力。老家那邊早兩年就催著他過繼了,是他自己頂著,一次又一次回絕,除了這次家裏突然來人,知道都沒讓她知道過。

孫清垂下眼簾,聲音很輕,“好。”

可那一絲哽咽還是被姜百勝捕捉到了,姜百勝刷一下擡頭,“你咋了?有這麽難吃嗎?”

他不太會安慰人,孫清也不是那會撒嬌的,“沒事,我就是想起今年新泡的鹿鞭酒,才喝了一小半就不能喝了。對門小夏還在坐月子,也不能送給她,白瞎了我這麽好的東西。”

姜百勝:“……”

原主跟陳寄北都沒讀太多書,夏芍又是個理工女,最後也沒取出什麽有詩意的名字。

兩口子商量到晚上,決定兒子就叫承冬節,女兒則叫半夏。承接冬天,夏日半至,雖然一個“春”字都沒有提,隱喻的卻全是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春天。

“希望他們永遠能和春天一樣充滿生機和朝氣。”夏芍摸摸兒子。

女兒早被陳寄北抱到自己枕邊了,小小睡成一團,半夏這個名字也是他取的。聞言他低“嗯”了聲,在被子裏摟住了夏芍,“睡吧,他倆半夜還要吃一遍奶。”

換尿布這種事,半夜陳寄北自己就做了,喂奶卻沒有辦法。

第二天,陳寄北拿著醫院開的出聲證明去落了戶口。

戶口拿回來,交到夏芍手上,夏芍一看就愣了,“夏承冬?”

陳寄北淡淡“嗯”了聲,“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

這可不是五六十年後,夫妻雙方都是獨生子女,兩邊協商好了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程文華當初只提出讓一個孩子跟她姓,李家都跟吃了多大虧似的。

而且別人都是兒子跟爸姓,女兒跟媽姓,陳寄北卻直接讓兒子姓了夏。。

夏芍拿著那幾張戶口紙,心情多少有些復雜。

陳寄北卻不覺得自己這舉動有多驚世駭俗,他自己名字都能改,讓兒子跟媽姓怎麽了?

把戶口放進小箱子裏,他從櫃子下拎出昨天那個包,“我出去一趟。”

昨天光顧著起名字了,夏芍都忘了這個包,見他抽出來,探頭看了眼。

沒想到裏面又是紙袋子,足足有七八袋,打開全是不同的糖果。

陳寄北摸了幾顆放在夏芍炕邊,找出其中兩樣包了,又拎上一條煙,出去了。

回來的時候糖已經挪到了寫字桌上,夏芍只拿了一顆紅色的,放在孩子眼前逗孩子。

不過東西她已經看過了,全是本地沒有的外地糖,邊逗邊問陳寄北:“你這是準備賣?”

糖果放到小嬰兒眼前,小嬰兒便會看一看,離遠了又看不到了。陳寄北側坐在炕邊,望著她蔥白指尖那一抹紅,“不算賣,這是幫別人帶的,我只賺點介紹費。”

幫別人帶,只收介紹費,跑腿費,也就是代購了。

真虧這男人想得出來,為了避開投機倒把,連代購都弄出來了。

手有些累,夏芍放下糖,笑著問:“找之前送梅幹菜那個銷售員幫你帶的?”

“不全是。”陳寄北接過她手裏的糖果,低頭接著逗。小嬰兒卻有些玩累了,小眼皮一沉,又一沉,沒兩下便徹底合上,微張著小嘴吐出均勻的呼吸。

陳寄北這才收回手,“單位有個年輕銷售員剛結婚,我抽空幫他打了套家具。”

一個幫著出主意,一個幫著打家具,這就是兩條人脈,難怪他能弄到這麽多外地糖。

陳寄北這個人從來都不是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類型,但看他辦事就會發現,他太會摸別人的腰筋了,總能敏銳地捕捉到別人最想要的,在人瞌睡的時候送枕頭。

看他給郭姐送煙就知道了,後面賣那兩條已經把前面送那一條賺回來了,郭姐還提起來就不住地誇他。哪怕他話很少,從認識到現在就沒和郭姐說上十句。

這種能敏銳捕捉到別人需求的人,也難怪他後來能抓住商機,成為首富。

夏芍問陳寄北:“你以後準備做這個?”

“再看。”陳寄北把那顆糖剝了,冷峻的側臉鼓起一個小包,“土產的銷售員全國跑,不用可惜了。賣人參掙得多,但不可能年年都能有這麽多人買。”

夏芍懂了,他這是想利用土產銷往全國的便利開創下第二產業,這次只是試水。

那些銷售員雖然帶東西更方便,卻常年在外,更沒法這麽精準地找到銷路。如果雙方能達成合作,其實是一個共贏的局面,能多賺一點,誰又會和錢過不去。

如果他在書中就是這麽幹的,那也難怪剛改革開放,他就能拿出一大筆資金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