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賠禮 鳳凰牌自行車和上海牌手表(第2/4頁)

人家新媳婦兒說私密話,你又不認識,上前插什麽嘴?別不是真欲求不滿吧?

別說孫清,麻子臉旁邊那女人都狐疑地看向了她。

麻子臉被看得面色鐵青,“你聽她個沒臉沒皮的瞎說!我都多大了,還想這些?”

不想這些,他們家老五哪來的?生老五的時候她可都四十了。

也不對,如果真像那小媳婦所說,他家老孫那方面不行了,誰知道老五是怎麽來的……

話題徹底從夏芍身上跑偏到了麻子臉身上,夏芍一見,趕緊拉著孫清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她才問孫清:“剛才那人你認識嗎?”

孫清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我見過幾次,沒說過話。”

她畢竟才搬來兩三年,又和對方不是一個胡同,不是一個年齡段,說不上話很正常。

夏芍沒再問,到了小市場一看,賣旱煙的今天竟然一個都沒出攤。

夏芍來回轉了兩圈,最後去上次那個攤位買了二十個雞蛋,“大嫂,今天沒人賣旱煙嗎?”

夏芍出手大方,買雞蛋都是十個二十個的買,可給人省了不少時間。那位大嫂笑盈盈幫著她裝,“都賣得差不多了。咱們這邊是秋天收了冬天賣,現在早改賣山菜了。”

“一點都沒有了嗎?”夏芍蹙了下細眉。

“我幫你問問。”大嫂扯著嗓子朝對面喊:“老吳頭,你家旱煙還有嗎?”

對面蹲著的小老頭直擺手,“早賣沒了,前天就賣沒了。”

大嫂只能無奈地看夏芍,“現在真不是季節,你要想要,可以和他訂秋天的,他家的旱煙好。”

實在買不到,夏芍也沒有辦法,正琢磨換點什麽,旁邊有人小聲叫她。

那是個比夏萬輝大不了多少的姑娘,頭發枯黃,身上的衣服也很破爛,看著還像件男款。不知道是被山風吹的還是不好意思,她臉有些紅,“你要多少?俺家有。”

送一把總不能太寒酸,夏芍想了想,“三斤有嗎?”

這邊旱煙都是連杆帶葉成捆賣的,三斤就是三捆,夠抽三四個月了。

“有。”那姑娘點頭,眼神帶著點期待望著她,“你要是要,明天我帶過來行嗎?”

“可以。”

旱煙的事解決了,夏芍又買了些山芹菜,準備回去包包子。

她這婚也結完了,夏萬輝今天下午的火車回關裏,別的車上不好帶,包子倒是能多吃兩頓。

不過山芹菜這東西得仔細摘,裏面容易混進去幌子,吃了可是要躺板板的。

夏芍上輩子在老家,五一前後醫院裏的人總是特別多,全是食物中毒的,一邊打針一邊吐。

摘完把菜洗幹凈剁好,夏芍拿出結婚那天炸的豬油渣,一股腦全倒進了餡盆裏。

上輩子她就愛吃這口,肉放多了會掩蓋山芹菜的香,放豬油渣正好,既能提香又不會太膩。

包好的包子捏成漂亮的麥穗,放在大地鍋裏面蒸,蒸出來的包子個個圓胖。夏芍給夏萬輝夾了個貼著鍋邊的,一口下去先是表皮的焦脆,接著餡料的清香便溢了出來。

夏萬輝一口氣吃了三個,才慢下來,“比李家做的好吃多了?姐這個菜能帶回關裏嗎?”

“我找人問了,帶不了。不管是腌、曬還是凍,都不是這個味兒了。”

“那我替咱媽多吃點。”夏萬輝有些遺憾。

回關裏要兩三天的車船,再好吃的包子帶回去,路上也餿了。

吃完飯,陳寄北一言不發去把鍋刷了,夏芍則開始幫夏萬輝收拾東西。

早上夏萬輝就把招待所的房間退了,東西都拿到了夏芍這。夏芍一一幫他整理好,包子晾涼了裝進大號搪瓷缸子裏,還給他買了一斤餅幹,一罐頭瓶黃瓜鹹菜路上吃。

這是陳寄北所在的食品廠產的,因為腌制過程中放了鹵水,外表鮮綠口感脆爽,很是好吃。

還沒收拾完,陸澤同來了。

陸則同不是空著手來的,推了輛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身後還跟著滿臉狼狽的劉鐵萍。

也不知道是不是後來又動手了,劉鐵萍臉上又多了幾道血道子。頭發也少了一綹,露出通紅的頭皮,哪還有初見時的光鮮。

大概是覺得丟人,一路走來她都是低著頭。

陸澤同也不管她,停好車抱起車後座上的紙箱子進去,“答應給你們的自行車和小座鐘。”

這是過去一個多禮拜,終於弄到票了。

夏芍給他倒了杯水,“這個不著急,我們也不急著用。”卻理都沒理劉鐵萍。

劉鐵萍臉上閃過難堪,剛想說什麽,被陸澤同警告地看了眼。

沒辦法,她只能強壓下不快,從口袋裏掏出一塊上海牌手表,“這是給你們的賠禮。”

這語氣一聽就不情願,夏芍眨了眨眼,沒接,“嫂子你做什麽了,要給我們賠禮?”

她本就長得乖軟,這麽一眨眼,看起來茫然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