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聽 他以前耍流氓,進去蹲過(第2/3頁)

“這是何二立他爸何叔。”陳寄北給夏芍介紹。

夏芍一聽趕忙放下東西回屋,“何叔吃了嗎?我正準備給寄北弄飯,您也來一點?”

“吃了,我又不是你們小年輕,還能等到這個點兒?”

何叔擺擺手,進屋先看了看炕上的大洞,接著又拿出工具敲了敲炕裏壘的磚,“這一片的房子就是好,你們聽這磚,”又敲兩下,“這麽多年了一點不用換。”

北方的炕都是先用磚塊壘一個煙道,然後在上面鋪一層扁平的炕面石,最後才封泥。

磚不用換,至少不用出去買磚了。

夏芍給何叔倒了一杯水,“您看只鋪炕面的話,得多長時間?都需要什麽?”

“有個大半天夠了。”何叔接過來喝了一口,“你家這炕不小,怎麽也得四五袋黃泥。”

“我出去找地方弄。”

陳寄北轉身就要走,被夏芍叫住,“不著急,吃了飯再去。”

夏芍還有些納悶,“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你不餓啊?”

突然被問餓不餓,陳寄北還愣了下。

男人下意識按了按胃部,什麽都沒說,卻也留下了,等吃完疙瘩湯才拎著土筐出去。

何叔是老瓦匠了,以前在建築隊工作,江城好多工廠他都參與建設過,盤個炕不在話下。

等陳寄北找到合用的黃泥回來,他已經和夏萬輝把炕面敲完了,放下煙袋就開始和泥。

做炕面要用粘性極佳的黃泥或者白泥,又不能只用泥,不然一加熱就會開裂。何叔來的時候就去蔬菜商店要了些裝土豆用的稻草袋子,把稻草切了,和著黃泥一起拌。

和到後面根本和不動,還得拖了鞋,光腳上去踩。

下午太陽還沒落山,何叔就把炕盤完了,去水桶邊洗了把手,坐在板凳上開始卷煙。

“抽這個。”陳寄北拿出昨天的喜煙,遞給他一包。

何叔擡手擋住了,“我還是喜歡抽老旱,加個過濾嘴,總覺得沒勁兒。”

倒是夏萬輝有些躍躍欲試,被夏芍一掌拍在後腦上,“你才幾歲,搬桌子吃飯。”

夏萬輝只能捂著腦袋,不情不願去搬炕桌。

盤炕累了大半天,誰都是一身汗一臉灰,得吃點好的。

中午對付了一口,下午夏芍特地去買的菜,張羅出一大桌子下酒。

農家土雞蛋炒了一盤,土豆切絲脆脆點上些白醋。析出的土豆澱粉也沒浪費,和昨天剩下的一起打上個雞蛋,裹在刺老芽上下鍋油煎,煎得外酥裏嫩滿齒生香。

刺老芽是一種帶刺灌木的嫩芽,只在春天有,算是山野菜中很好吃的了。夏芍穿越前那會兒因為大量出口,已經賣到了四五十一斤,品相差一點的也要十多。

當時還有人開玩笑,說山上掰刺老芽的人比刺老芽都多。

現在當然沒那麽貴,只是也沒那麽多油炸,夏芍把另外一部分焯水蘸醬吃了。

最後上桌的是一盤花生米,顏色已經炒至深紅,上面灑了一層鹽霜,還在噼啪爆響。

何叔一見拿筷子點點,“這個配酒好,可惜江城這邊不產花生,沒有賣的。”

“是我從關裏老家背過來的,這兩年年景不好,有點癟。”

夏芍沒說這原本是準備給李家人的,但李家不做人,她就留下自己吃了。

花生米火候正好,何叔一口氣吃了大半盤,端著小酒喝得美滋滋。夏萬輝倒是一個勁兒在吃刺老芽,總覺得清嫩中帶著微苦,微苦裏又有回甘,比香椿芽還要好吃。

何叔走的時候夏芍給他裝了一些花生,又從抽屜裏拿出兩塊錢,“叔您別嫌少。”

“這點小忙要什麽錢?有這個就行。”

何叔只接了花生,拎上工具哼著小曲兒往外走,“我回去了,炕你們燒兩天,烘幹了再睡。”

這年頭盤炕、蓋房子,都是請頓酒,還真少有給錢的。

夏芍沒有堅持,何叔走到門洞,又回頭看看她,對陳寄北說:“你這媳婦兒娶得不錯,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別整天跟二立那臭小子瞎混,我看他沒個好嘚瑟。”

陳寄北沒多說,送完人回來,夏芍正系著圍裙在灶台邊刷碗。

見他進來,她輕聲和他商量,“我想買點旱煙給何叔,過兩天把小炕也盤了。”

燈光下她睫毛微微垂著,烏黑又濃密,眉眼十分溫柔。

當然她不語出驚人的時候,總是這麽溫柔的,甚至帶著些軟糯。明知道她不是那樣的性子,當她問你餓不餓,幫你打點人情世故,你還是會不自覺覺得你並不是一個人。

陳寄北望著那道側影沉默半晌,才拿起掃帚開始掃地,“你說了算。”

可惜只睡到半夜,陳寄北就發現他還是一個人更好。

可能是炕不夠熱,也可能是白天忙活一天累到了,晚上剛入睡,夏芍就開始亂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