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抉擇(第2/3頁)
日復一日在扭曲壓抑中度過。
“現在,”吳成業道,“告訴我你的答案。”
“程肆,男Omega,再過兩個月年滿十九,十六歲時父母雙亡。”
“母親車禍重傷救治無效死亡,父親留下一封自殺遺書失蹤,不久前因山體坍塌,屍體才湊巧被警方找到,死於機械性窒息,不排除他殺可能,至今尚未結案。”
“父母都曾在溫家做事,工時長達九年,於三年前被雇主辭退,此後,你母親的銀行賬戶有定期的工資入賬,備注顯示她仍擔任保姆職務,但奇怪的是,卻查不到任何有關她後任雇主的信息。”
一間四面密閉的房子內,程肆被人綁坐在椅子上,他眼睛蒙著一塊黑布,四肢傳來冰冷的被束縛的觸感。
被擊打過的腦袋意識還混沌著,他鼻子動了動,鼻腔裏湧進一股潮濕的灰塵氣味。
有人在他面前不遠處細數著他的短暫生平,似乎是一名男性Alpha,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對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愉悅:“程肆,知道你母親的後任雇主是誰嗎?”
程肆根據他的話不自覺地開始回想。
母親被溫家辭退後,確實沒有任何空档期,母親對他說,新任雇主身份尊貴,沒有溫夫人那般好說話,她還簽了保密協議,除了固定假期都不可以隨意外出。
就連他也不清楚母親在什麽地方做工。
對方話裏的暗示意味很清晰,程肆張了張幹涸的嘴唇,沒順著對方的話回答:“你是溫西的哥哥許藺深?”
“一下就被猜到了,沒意思。”
男人話落的同時,程肆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摘了下來,頭頂白熾燈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程肆眨了眨眼,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怎麽,見過我?”許藺深坐在他對面的沙發裏,裁剪得體的西裝長褲包裹著他兩條長腿,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直到現在我都很好奇,像你這樣普普通通的Omega,到底使了什麽手段入了她的眼?”
程肆抿著唇不說話。
“算了,反正你和她也結束了,我今天也不是來興師問罪。”
許藺深沒打算等他回答,繼續剛才那個話題:“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我告訴你殺害你父母的兇手是誰,你把你父母當年遇害的全部過程,以及他們那段時間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一五一十地跟我復述一遍,如何?”
“用不著你告訴,”程肆緊緊盯著他,每說一句話,破損的嘴角就生出鉆心的疼,“我自己會查。”
“你查?你一個一窮二白的高中生拿什麽查?”許藺深像聽到什麽好笑的話,嗤出一聲,“我敢打包票,就憑你,一輩子也別想查到。”
“那也不關你的事。”程肆並不受他的蠱惑,也大抵明白了許藺深的用意。
“好吧,看來我的條件還不足以打動你,我可以加碼,”許藺深身體前傾,擺出談判的姿勢,“只要不和溫西有關,我能力範圍內,條件隨便你開。”
程肆垂了垂眼皮,悶不吭聲。
許藺深的表情稍稍發沉,他語氣危險地說:“你別告訴我,除了溫西,你什麽都不想要。”
程肆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默認一樣。
許藺深氣笑了,脫口而出:“癡心妄想。”
他站起身,走向程肆,幽邃的眼睛裏風雨欲來:“知道溫西怎麽跟我說的嗎?她說他已經膩了你,而你居然還在肖想她,怎麽敢的?”
程肆仿佛油鹽不進,很淡地咧出一抹笑:“你當我犯賤吧。”
“是我低估你了,”許藺深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隔著手帕,嫌棄地擡起程肆那張頗具野性的臉,“畢竟小七一向很心軟,恰到好處的犯賤又何嘗不是一種手段呢?”
“但到此為止了,從今以後,我會收回她交友的自由。”許藺深眼神驟冷,手下用力,力道重得幾乎把程肆的下頜捏碎,“趁我還在和你好好說話,我可以給你再考慮一下的機會。”
程肆痛得心臟收縮,面上卻一聲不吭地忍著,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交友的自由,溫西真的有過嗎?
他回憶起玫瑰園裏,切割的陰影落在溫西臉上,周圍風聲獵獵,而她端著雲淡風輕的笑容,把痛苦過往當做笑話一樣講給他聽,對他說:“我自己也見不了光。”
他不知道人到底身處在怎樣的環境裏,才能鍛煉出把傷口當談資,隨意揭開又閉合的波瀾不驚。
反正他做不到,不論說起多少次過去,他都難過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