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雲峰的玄月仙尊要渡大乘雷劫了,仙尊是不是才六千歲!”

“玄月仙尊收了那麽多的徒弟,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為何小徒弟卻資質平平?”

“別亂說,謝師叔修為再低,論輩份我們也該叫他一聲師叔。”

“切,築基修為的師叔。”

……

謝榕聽見這些話帶鄙夷的議論聲,也跟著在心裏切了一聲。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亂嚼舌根的人就是在羨慕他。

誰讓他運氣好能被玄月仙尊收為徒弟,而且還是最小的一個徒弟。

他這一身築基修為可不是辛苦修煉來的,而是每天吃吃喝喝自己突破的。

謝榕目不斜視擡頭望著天空,空中匯聚的雷雲緩緩朝雪雲峰移去,心裏多少為自己這個便宜師尊捏一把汗。

他聽說大乘突破成功的概率只有十萬分之一。

十萬個修士突破大乘境界,只有一個人可以成功,一行冷冰冰的數字裏便能窺見突破大乘的兇險。

第一道恐怖雷劫降下時,謝榕心臟發緊,內心恐懼讓他第一時間閉上了雙眼。

他不是土生土長的修仙界人,明明上一刻還在下班的公交車上,下一秒睜眼就到了修仙界,還成為了謝榕。

他用了很久的時間才接受這個的事實,惋惜未能與現代的親人好好告別,又激動狂喜這個世界可以修仙。

磕磕絆絆好幾年,他才學會了這個世界大半的文字。

境界更等於散功重修,十年時間能突破到築基,全靠了平日裏吃的靈果靈食。

謝榕心裏非常感激玄月仙尊,若不是玄月仙尊收原身為徒,他也沒有這個便宜可撿,每天吃吃喝喝就能積攢靈力。

如果他的身份是宗門普通弟子,可能現在還在為一日三餐發愁。

謝榕托著手坐在廊下沉思,‘師尊這一次渡劫已經渡了整整三個月,最兇猛的一道雷劫已經降下,天空劫雲也開始閃現聖潔的霞光。’

當第一縷霞光降下,宗門關注這場渡劫的人全都心裏有數。

從此後,宗門多了一位六千年就突破到大乘的天才。

謝榕見大局已定,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想到師叔栽種的靈果可能熟了,轉身就往後山走。

其實宗門裏的人說的沒錯,他的修煉資質的確平平,悟性也一般般。

每次別人指點他修煉,都用一種‘你怎麽這麽蠢’的目光看他,同峰弟子看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憐憫。

謝榕私底下聽別人說,他再努力修煉也無法突破到元嬰。

誰讓突破元嬰看的是悟性而不是靈力的積累。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他現在築基初期的修為,在現有的壽命基礎上增加了三百年的壽命,已經非常知足了。

雪雲峰最大最豪華的一座宮殿裏,玄月承受住了大乘雷劫裏最強的一道天雷,體內情況並不如表面那樣輕松。

暴戾又龐大的雷劫能量進入經脈後,徑直往丹田骨髓裏湧去,將他隱藏至深的邪魔骨激了出來。

本來就要費盡心力壓制強悍的雷劫能量,現在還要分出一半心思來壓制體內魔氣,心神隨時還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玄月鬢角冷汗一滴接一滴滑落,最後將自己體內狂暴的雷劫能量封印,再將自己瞬移到了後山冰月湖底。

冰月湖是他遊走修仙界千年,靠著各種各樣天材地寶煉制出來的靈湖。

湖水性寒可用於煉體,不僅是煉丹煉器用的極好材料,還能輔助修士穩住心神。

謝榕到了後山才發現自己遲了一步,靈果早在一個小時前熟透,還被隔壁樹上的靈鳥摘去吃了。

謝榕站在樹下微仰著頭,望著樹上那些還未成熟的靈果撇了撇嘴。他若是摘成熟的靈果吃,師兄師姐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他什麽。

他若敢禍禍還沒成熟的靈果,隔壁樹上那只靈鳥就會去告狀。

謝榕往住處走時,若有所思回頭往冰月湖那邊看了一眼,非常小聲自言自語:“前不久聽大師兄說,師尊從界外移栽了一株奇異的靈果回來,也不知道活了沒有。”

反正現在也沒有事情要做,不如去看看那株奇異的靈果。

謝榕好奇心湧去,腳下方向一轉朝冰月湖走去。

謝榕來到後山的時候玄月就察覺到了,當時就皺了皺眉。他現在因為壓制封印的原因無法動彈,極其容易被人偷襲。

謝榕居然還往冰月湖這邊走,難道不知道這是雪雲峰的禁地,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靠近此湖。

玄月對謝榕的印象並不深,因為雪雲峰弟子凋零,宗主三天兩頭找他商量收徒的事。

當天他實在是煩了,便隨意指了一個容貌不俗的人收為徒弟。

謝榕拜師之前,玄月就知道他資質平平,幾乎是除了一張臉便沒什麽優點。

最近這些年,謝榕更是像受到驚嚇的小獸一樣,一直躲在洞府不出門,偶爾出門也只是來後山摘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