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正準備陪著孩子去畫畫時,余光透過窗戶瞄到遠處隱約有人影。

她定睛瞧了瞧,然後朝著進了西屋的婆婆喊了聲:“媽,二嬸來了。”

“不是剛分開嗎?”胡秀邊應邊往外走。

藺葶正在拉門閂,聞言頭也不回:“應該有急事,跑著來的。”

聞言,胡秀愣了下,然後快步走到門口。

陳桂蘭一路跑過來,見到大嫂,面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更勝,呼哧帶喘的喜道:“大嫂...呼呼...二旺媳婦幫我家大妮子說媒...呼呼...我想著讓大侄兒去給掌掌眼。”

胡秀有些糊塗:“你先進來喘口氣,二旺媳婦咋會給大妮說媒?”

二旺是村裏的孩子,但家裏親戚有門路,早早去了縣城運輸隊做了駕駛員,是村裏除了霍嘯外最風光的年輕人。

也因為吃了城裏糧,後頭幹脆娶了個縣城媳婦,女方還是紡織廠的女工。

胡秀印象中,那小媳婦很少回村,難得來一次,也多是用鼻孔瞧人,能好心給大妮做媒?

陳桂蘭邁進門,一邊用竹條剔著腳上的雪泥,一邊喜滋滋道:“這有啥?我家大妮長得好,性子也穩重,又讀了初中,被縣城人瞧上也是應該。”

話雖這麽說,但想到男方爹還是紡織廠的車間主任,陳桂蘭就控制不住歡喜,要是得了個城裏女婿,那骨頭都能輕二兩。

“大妮不是才17歲嗎?”相親是不是太早了?

藺葶見過幾次大妮,很勤快一個姑娘,相貌隨了二嬸,嬌小秀氣,就是性子靦腆了些,跟她說話時總紅著臉,還不大敢看人。

雖說這個時代十七八歲相看結婚的不少,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藺葶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陳秀蘭整個人都沉浸在即將擁有城裏女婿的喜悅中,聞言不以為意道:“這有啥?相看又不是立馬就結婚了,怎麽著也要幾個月後吧,到時候大妮都18了,咋不能結婚?”

說到這裏,視線在接觸到侄兒媳婦那張妖精似的臉時,她嘴角的笑容就少了幾分,玩笑般道:“回頭大妮相親的時候,你可不許去啊。”

雖說自家大妮長的不差,但跟侄兒媳婦站在一起,那真沒有可比性。

想到這裏,陳桂蘭又急急看向大嫂:“大侄兒呢?趕緊的。”

“跟柱子他們去後山了,你不知道?”胡秀給妯娌抓了把花生,示意她邊吃邊聊。

陳桂蘭哪有心情吃這些,往口袋裏一揣,依舊火急火燎::“嘿,柱子個臭小子,這關鍵時候的...”

胡秀安撫:“急啥?咋說風就是雨的?你還沒跟我說說二旺媳婦為啥給大妮介紹,男方又是個什麽情況呢?”

不是她多疑,實在是這年頭城裏戶口精貴,那可是吃公家糧的縣城人,男方若沒什麽大缺陷,咋可能願意找鄉下的?

再說,她對二旺媳婦觀感實在不咋地。

知道大嫂是為了自己好,陳桂蘭便耐著性子將媒人說的條件轉述了一遍,未了頗精明道:“我也不傻,往日我跟二旺媳婦關系一般,她突然來這麽一遭多數是沖著大侄兒去的,外頭不都在傳大侄兒又升職了嗎?”

當然,陳桂蘭很清楚也因為大侄兒是獨生子,若有親妹妹,這好事兒可輪不上她家大妮兒。

胡秀與兒媳對視一眼:“不是不讓你們把嘯小子升職的事情傳出去嗎?”

陳桂蘭連忙擺手:“可不是我們,大家夥兒也就那麽一猜。”

“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霍嘯升職這事公社那邊應該也有不少人知道,傳出去也正常。”藺葶將猜測分析給婆婆聽。

“對對對!”陳桂蘭連連點頭,她這一輩子誰也不怕,唯獨怕大嫂,沒辦法,自己骨架子小,每次生產都是大嫂救的命。

尤其婆婆去的早,長了她近10歲的大嫂算的上半個婆婆,怵她幾乎成了本能。

聽了兒媳的解釋,胡秀果然沒再追究,又問:“啥時候相看?”

陳桂蘭又喜道:“具體時間還沒約,但我也不傻,跟二旺媳婦說把時間往後推一推,就想著請大侄兒找人給打聽打聽男方的情況,總不能媒人說啥就是啥吧?如果情況屬實,就把相看安排在初三咋樣?初二侄兒媳婦得回娘家,初四嘯小子又得回部隊了。”

“總算你沒被沖昏頭,有點當娘的樣兒...行了,回頭等嘯小子回來,我就跟他說。”說著,又似想起什麽,胡秀點了妯娌一句:“這事兒也別往外嚷嚷。”萬一不成對大妮那丫頭名聲不好。

聞言,陳桂蘭一臉的精明:“嫂子就放心吧,我可不傻,說出去萬一有哪家不要臉的跟我們大妮搶咋辦?”

她連老三媳婦那憨貨都沒說,梅花家也有個16歲的丫頭咧!

胡秀...她是這個意思嗎?

藺葶...

霍嘯說話算話。

下午五點果然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