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楚究說完,仰起頭一飲而盡。

楚先賢哪能聽不出楚究的明褒暗諷,根本不買楚究的賬,沒喝酒。

楚究放下酒杯,轉眸看向楚先賢的兩個雙胞胎兒子,楚城和楚平。

兄弟倆楚究小兩歲,沒什麽本事就是特別能生,前不久三胎才過滿月,楚先賢最驕傲的就是他現在有六個親孫子。

這也是讓周玉荷最生氣的。

楚城和楚平就像課堂上躲班主任似的,剛和楚究對視,就連忙移開眼神。

楚究:“公司準備在非洲成立新公司,公司總裁還沒定,楚城和楚平有興趣嗎?”

楚先賢正在喝水,聞言,嗆得上氣不接下氣,六個孫子她奶奶連忙出來打圓場,“阿究啊,楚平和楚城孩子都太小了,恐怕家裏走不開呢。”

“這樣啊,”楚究環視一圈眾人,“那我看看誰比較合適。”

眾人連忙打馬虎眼轉移話題,接下來的飯吃得還比較和諧,眾人很默契地維護氣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楚究抓去非洲分公司當總裁。

家宴沒持續很久,大概二十分鐘的時間,眾人就找借口都回了家,家裏只剩下周玉荷、楚究和李信揚三個人。

人一散,周玉荷立刻破口大罵,“這個楚先賢!我要不是看他有六個孫子,我非得把他倆兒子全趕非洲去。”

楚究這時候萬萬是不敢搭話的,只要他一開口,周玉荷肯定會唉聲嘆氣:哎,有什麽辦法呢,人家有六個親孫子。

這種時候李信揚和楚究已經達成了奇怪的默契,僅僅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需要自己怎麽做。

李信揚安慰周玉荷:“周姨,別生氣,改天我帶言歌過來看您。”

言歌是李信揚的女朋友,是大學的輔導員。

周玉荷立刻喜笑顏開,“好的,我也好久沒看到言歌了。”

周玉荷:“信揚,那你今天在這兒睡還是回去?”

李信揚:“言歌今天支教回來,我得回去陪陪她,我明早過來接大哥。”

周玉荷:“好,那你早點回去,有空帶言歌過來玩。”

李信揚:“好的。”

周玉荷心情終於好了些,楚究如釋重負。

楚究:“媽,那我去佛堂給爸爸上柱香。”

周玉荷:“喝點潤肺茶吃顆潤喉糖再去,錢嬸去廚房拿。”

楚究皺了下眉,有點怵。

周玉荷對中藥有種謎一樣的執念,追溯其原因,大概是楚究十歲那年得了一場重病,住了好久的院,出了院之後治標不治本,斷斷續續復發,但去醫院查又一切正常。

錢嬸陰差陽錯帶他看了個老中醫,按老中醫的方子,幾附湯藥下去,楚究的病竟都好了,而且身體越來越強壯,幾乎很少生病,和十歲之前羸弱的少年判若兩人。

從此以後,家裏煲的湯裏總有一兩味中藥。

錢嬸已經在楚家幹了很多年,聞言就把潤喉茶端上來,遞給了楚究和李信揚,“夫人擔心你們今天說了太多話嗓子不舒服,特意吩咐中醫師開方熬潤肺茶和潤喉糖。”

李信揚看了眼黑乎乎的方糖和茶水,覺悟很高地拿過來喝掉,然後把糖含在嘴裏。

糖和茶都沒有預想當中的苦澀,倒是提神醒腦,沁人心脾。

楚究端著湯藥慢條斯理地吹著,遲遲沒下口,余光看著李信揚等反饋。

李信揚:“味道很不錯,一點都不苦,而且很爽口,大哥,你今天說那麽多話,趕緊試試。”

楚究將信將疑抿了一小口,然後面無表情地喝光,再含著糖,沒想象中那麽苦,但也沒有到爽口的地步。

還好就是潤喉糖的效果不錯,幹燥的喉嚨確實緩和不少,效果立竿見影。

楚究:“潤喉糖還有嗎?”

錢嬸:“有不少,我都包起來了。”

楚究看向李信揚:“拿到車上去,明天分給接待組。”

李信揚照做了。

李信揚跟著楚究一起,到佛堂給故去的祖先上了柱香之後就回去了,楚究和周玉荷坐在佛堂裏,誰也沒說話。

周玉荷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家宴真沒意思。”

楚究:“那以後就不辦了。”

“祖上傳下來的規矩,哪能說取消就取消的,這種事一向少數服從多數,”周玉荷頓了頓,又說:“你在公司挺不容易的吧,跟今天一樣,單打獨鬥。”

楚究:“我不在意這些。”

周玉荷拿出三跟香火點了起來,“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我單打獨鬥大半輩子,輪到我兒子了,還是孤立無援。”

楚究沉默著不說話,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周玉荷上了香,盤坐著面對他,長長嘆了口氣後,“兒子,你這輩子,就非左星河不可嗎?別人都不行嗎?你相信媽媽的眼光,左星河這個人,不會真心待你好。”

楚究擡眼,看著周玉荷愈來愈深的魚尾紋,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