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羨容起得極早,沒用早飯就拿了鞭子開始在院子裏練武。

平平在旁邊勸:“郡主這是要做什麽,起這麽早,又不吃飯,這樣傷身。”

“你別管我,我遇到的那個人,一定是殺小歡的兇手,我要好好練武,結果他性命替小歡報仇!”羨容道。

小歡的墓碑就在旁邊,平平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

羨容還真說到做到,一早練了一個時辰才吃飯,吃完又去練,看樣子似要發憤忘食,狠心精進武藝。

秦闕在書房內坐著,偶爾從開著的窗內看一看外面。

下午梁武過來,進得書房,悄聲朝秦闕道:“茶館的人妥善安置了,很快會找個新的聯絡點,禁軍剛剛去搜查,尋到了茶館,沒發現秘道。”

秦闕點頭:“我們的名單裏不是還是暗殺對象麽?挑一個住茶館附近的殺了,轉移禁軍視線。”

“是。”梁武猶豫一會兒,問:“殿下當時為何沒有殺了郡主,以絕後患?”

秦闕沉默一會兒,然後回答:“留她還有用。”

“屬下就是擔心羨容郡主曾與殿下碰面,會不會從身形認出殿下來?也許現在沒發現,後面卻突然想起來……”梁武說。

這種事可不能掉以輕心,梁武覺得不抱僥幸比較好。

秦闕再一次沉默。

“此事,我會有安排。”他說。

“是!”梁武想著如此大的漏洞,殿下怎會需要他來提醒,便暗怪自己多嘴,準備退下,誰知秦闕卻又叫住他。

“去我們的人裏,找一個身形和我相似的,將那身衣服和面具給他,其余再聽吩咐。。”

“是,屬下即刻去辦!”梁武道。

梁武離去,秦闕看向窗外練鞭的羨容。

殺了她,王家如何安排他難以預測,而他暫時還需要王家女婿的身份。

所以,當時不殺她沒有問題,他的判斷沒有錯,只要解決她的懷疑就好。

羨容連續練了兩天鞭子,到第三天,沒了影,直到下午回來,在廂房外喊秦闕進屋去。

秦闕從廂房出來,進了屋,便赫然見到羨容坐在桌邊,手裏拿著一只白底藍花的瓷瓶。

分明是……他那只裝了鶴頂紅的瓷瓶!

秦闕心中一凜,不知羨容是如何弄到這瓶鶴頂紅的。

他與她住在一起,將這藥放在身邊自然不太穩妥,所以他將藥藏在了淩風院外,卻萬萬沒想到,藥竟到了她手中。

見他站在門口,羨容說道:“你過來。”

秦闕走過去,羨容便將瓷瓶給他看:“你猜這是什麽?”

秦闕沒回話,她自己說道:“宮中秘藥,鶴頂紅。”

“毒藥?”他問。

羨容回道:“對,這幾天我好好想了想,我練武再努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超過他,既然打不過,那不如智取。”

秦闕看向她,竟然來了些興趣,他想知道她的“智”在哪裏。

“我今日特地去宮裏弄到一瓶鶴頂紅,這是巨毒,一滴便能讓人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所以我準備把它塗在暗器上,只要那人中了我的暗器,肯定就七竅流血,死得透透的!”羨容說。

此時平平端來茶水,秦闕覺得喉中幹澀,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羨容問:“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麽樣?”

秦闕點頭:“不錯。”

羨容很高興:“所以現在只差暗器了,他上次躲得過袖箭,證明袖箭對他沒有用,那我就換個更厲害的暗器,江湖暗器之首:暴雨梨花針!”

一旁方方問:“這暗器據說是蜀中唐門所有,郡主去哪裏弄這個?”

“這你就不懂了,我早都打聽好了,前任金吾衛大將軍卓飛雄出身江湖,他就有這個暴雨梨花針,我去找他借來用用。”羨容說。

方方想了想:“這幾年都沒聽到這大將軍的消息呢,他卸任後去哪裏了?”

“終南山,隱居。”羨容說。

“那不是在城外?”

“對,我明日就動身去終南山找他。”

平平在一旁道:“老爺才不會同意,才說讓郡主注意些,郡主就又是要出城,又是要弄什麽毒啊暗器的,聽著就危險。”

羨容卻是早有準備:“這事目前就我們幾人知道,誰傳出去,我要誰好看——”她看向秦闕:“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去給我爹請安,就說你崇拜折柳先生,去終南山找他討教文章寫法,我不放心,就陪你去。”

秦闕這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她叫自己來的目的。

羨容的安排就是安排,無需身邊人同意,第二天一早她就帶著秦闕去找王登,說是給王登請安,然後讓秦闕奉茶。

秦闕看她一眼,終究是端了丫鬟托盤中的茶,到王登面前道:“爹,喝茶。”

王登依然從他身上看出了不情願,想發火,卻又忍住了。

他突然想,這薛柯雖說直到現在還這副樣子讓人惱火,但如果他在王家阿諛奉承,極盡諂媚,那更讓人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