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闕一直沒走,靜靜看著天邊的煙花。

霍簡那邊也是這個時候放信號,她在這裏放,稍不注意就會錯過。

羨容見他在那兒看,意外道:“你喜歡看煙花?”

秦闕淡淡“嗯”了一聲。

羨容問:“你要不要也來玩?”

秦闕搖頭:“不要。”

“為什麽不?你不敢啊?”羨容問。

秦闕:“不想。”

羨容便不再管他了,低頭去玩自己的,一連放了七八個煙花上天。

放完看他還站著,便又道:“你點一個吧,站那兒像個大傻子似的。”說著遞了他一個煙花。

秦闕停了一會兒,將那煙花接過,羨容又遞給他一只燃著的香。

秦闕便將煙花放在地上,正要點,遠方天空“咻”的一聲,燃起一個綠色煙花。

霍簡發來了信號,叛徒順利解決了。

羨容正低頭點自己身前那只煙花,沒看到遠處綻放的信號煙花。

秦闕扔了手上的香,回房去。

東陽侯王弼書房內,王登,王煥,及王弼本人,都聚在房中。

王弼說道:“我讓人去查過了,那陳宣、鄒長興私底下都與張安通走得近,秋山圍獵前,兩人與張安通悄悄會面過多次。”

王煥疑惑道:“張安通……那是張家人……莫非與三皇子有關?”

之前他疑心陳宣要殺羨容,便將此事告訴父親王登與大伯王弼,幾人都覺得多事之秋,此事不可忽視,王弼便讓人悄悄去查,果然很快就查到兩人與張安通有秘交。

而張安通就是張貴妃的侄兒,張貴妃是三皇子的母妃,張家為世家,河東大姓,在朝中也極有威望,三皇子與太子關系也越來越微妙,明眼人都看出三皇子也有奪嫡之心。

“我們可與三皇子沒有恩怨。”王登道。想到女兒在圍場竟差點成為目標,他便又氣又心悸。

王弼拿著茶盞沉思一會兒:“知道這消息,我就在想,如果我們沒誤會,事情又真是三皇子做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直到我想,如果事成,會怎樣?”

王登回道:“如果我家羨容真有什麽事,我勢必把那兇手五馬分屍給她賠葬!”

王煥說:“如果羨容在圍場有意外,或許我們會懷疑是太子幹的。”

王弼點點頭:“太子是最大的疑兇,但沒有證據,我們無法將太子怎麽樣,只會成為死敵,那誰會得利?”

“三皇子,或者五皇子。”王煥道。

“目前來看極有可能是三皇子,三皇子想坐收漁翁之利。”王弼道。

王登氣極,也知道自己是個沖動易怒的性子,便問王弼:“大哥準備怎麽辦?”

王弼道:“我們沒有證據,也不是太確定,這陳宣與鄒長興我便找個由頭讓人將他們貶職,若真有這計劃,三皇子會知道原由,目前只能如此敲打一下。”

王登十分窩火:“這一個個的,誰都將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

王弼沉默起來:王家有太後在宮中坐鎮,又有大半的兵權在手上,如此勢力,自然會遭奪嫡的皇子覬覦。有人想計劃與他們結成姻親,有人以他們為刀,而他們卻又不能輕舉妄動。

從書房出去,王煥問王登:“爹,陳宣這事要告訴羨容嗎?”

王登搖頭:“算了吧,別嚇著她,也怕她瞞不住事。”

“好,那我先不和她說。”

“也要提醒她,小心著點,以後這種圍獵什麽的,就別去了,那陳顯禮還不知是怎麽死的呢!”

王煥道:“這事還真是蹊蹺,能無聲無息殺死陳顯禮的可沒幾個人,這樣的高手,他殺一個太監做什麽?”

王登也不知道,“且等著東宮那邊的結果吧。”

東宮果真很快就有了動靜,沒兩天就開始查近兩個月進京城的二十六上下的可疑男子,說圍場刺客就是此人。

……

隔兩天,羨容受邀去翟家的春日宴。

說是有馬球比賽她才來的,結果參寒的男子水平實在是寒磣,大約是大翟後過世,大翟後這一支確實沒落了,都沒什麽看得上眼的馬球好手來參加,羨容看得無聊,便四處閑逛。

逛著逛著,聽見長公主與她熟識的馬球隊友辛夫人在悄聲聊天。

長公主說:“真來了新人?”

辛夫人道:“當然,我都去過了,把虞公子都打敗了,如今是新的關主。”

“還能把虞公子打敗?”

“今晚要與小任比呢,你說厲不厲害。不過頭兩場是鬥鴨,然後是幻術,鬥犬,最後才是角抵。”

長公主道:“那等這邊結束了,我與你一道去。”

“長公主要去?那我不是占不了頭籌了?”辛夫人道。

長公主一笑:“怎麽,還舍不得呀,我還不一定看得上呢!”

“我也要去!”羨容從走廊的柱子後冒了出來。

坐在廊下的長公主與辛夫人兩人嚇了一跳,長公主嗔道:“做什麽故意在背後嚇人,還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