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5/7頁)
小媳婦對他的誤解比馬裏亞納海溝還深。
他很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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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季蕎正在做題等飯呢,陳桃來找她,對方滿臉八卦神情,跑得氣喘籲籲,邊喘邊說:“你想看熱鬧不,賈瑞雪去找施向東算賬去了。”
季蕎頓時來了興致,馬上說:“多虧你來叫我,我就愛看熱鬧,賈瑞雪為啥去找施向東,是上回說把播音員的工作給他對象那事兒嗎?”
陳桃連連點頭:“對,就是這事兒,賈瑞雪說她咽不下這口氣,她爸是工廠老人,不跟年輕人一般見識,可她憑什麽忍,她說她也不算鬧事,她是等這批產品完成生產任務才去找施向東。”
還沒等她說完,季蕎已經拿出五十米跑的速度往廠區跑,生怕錯過看熱鬧。
“他們在哪?”她回頭問陳桃,她的速度比陳桃快得多。
“辦公樓門口。”陳桃地喊。
陳桃覺得她來這麽一趟非常值得,原來季蕎這麽愛看熱鬧。
季蕎飛快地跑到廠區辦公樓門口,見那兒果然圍了好多吃瓜群眾,平時到下班時間,要麽回家吃飯,要麽去食堂吃飯,現在都圍過來看熱鬧。
看到季蕎跑過來,有人立刻給她讓地方,還有人給她八卦說施向東被賈瑞雪堵在辦公樓門口了。
季蕎馬上擠到最內圈,占了個好位置看向對峙的兩人。
賈瑞雪有備而來氣勢十足,已經跟圍觀群眾解釋完了當天發生的事情,現在在質問施向東:“這麽多人都在看著呢,你得給大家解釋,修機器本來是你的本職工作,為什麽在生產任務亟待完成的節骨眼上要提條件,我的播音員崗位跟你修機器有什麽關系,不給你播音員的崗位就不能修機器嗎?”
施向東當然是理虧,但他會強詞奪理,他振振有詞地說:“賈工把持著工廠機器維修,他耽誤了修理時間,不給年輕人機會。”
眾職工都驚呆了,這施向東是仗著他是京城來的,還是仗著他有技術,竟這樣對賈工出言不遜。
這話一出可把賈瑞雪氣壞了:“明明是你先提條件,咱們廠建廠五十多年,能這樣提條件的你是第一個,前無古人估計也是後無來者,你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把個人利益淩駕於集體利益之上,難道工廠生產都得為你搞對象讓路嗎?”
“當我提出我能修理機器時就應該讓我修,那你能賈工解釋下為什麽不讓我修嗎?”施向東振振有詞。
“就因為你沒幹活先提條件,咱們廠沒有任何一個職工會向你這樣。”賈瑞雪一字一頓地說,“工廠生產都不如你搞對象事兒大,沒有你機器照樣修好,生產繼續進行,沒看出你的技術能力,倒是讓我們看到你自私自利,沒有集體主義精神。”
施向東無話可說,嘴唇緊閉,臉色越來越沉。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當時情況緊急,他想他就提個小條件,賈工很輕松就能答應,沒想到對方態度這麽強硬。
他原來覺得廠裏的職工不管是工程師還是技術員掌握的知識都很陳舊,技術水平都不如他,他是廠裏水平最高的技術員,以後整個工廠必須倚仗他,沒想到,廠長的二兒子,一個教物理學的副教授,竟然會修機器,水平看這樣子還挺不錯,他的水平不會比不過副教授吧,不會以後都沒他施展拳腳的機會了吧。
圍觀群眾早就弄清楚了事情經過,見兩人暫時都沒說話議論紛紛,當然基本都在指責施向東。
賈瑞雪說得對,在八十年代國營大廠,職工們都有很強的集體主義精神,工廠就是他們的家,工廠需要他們的時候沒有人會先提條件,施向東就是個異類。
“施技術員,你在這個時候真的不應該提條件,換個人二話不說就去修機器。賈工是咱們廠八級工,廠長都得讓他三分,還沒人跟賈工叫過板。”
“修機器跟給你對象調崗有啥關系,工廠又沒欠你們的,再說你們來的時間都不長,也沒為廠裏做多大貢獻,幹了多少年的老職工都不會像他這樣?”
“機器是廠長的二兒子跟賈工一塊兒修好的,人家是副教授,圖紙一看就懂,修機器就跟咱麽吃飯一樣簡單。”
施向東沒想到眾職工都圍著他讓他解釋為什麽要在有重要生產任務的節骨眼上提條件,這些人平日裏工作偷奸耍滑,去廠長家撒潑打滾堵門要求分房要求漲工資,這些事兒都就沒少幹,可現在他們都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責他。
左向紅也在人群中,低著頭一言不發,就在她看沒人注意她趁機想走時,有吃瓜群眾叫住她問:“左向紅,你對象是想給你調崗,你沒考上播音員,就讓你對象提條件,換賈瑞雪的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