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懷了(第3/4頁)
打眼一掃,就知道裏面是做什麽營生。
“這裏面是什麽?”
他們停在門一側,門口看門的小弟顧忌著聞酌,猶豫著沒敢上前邀約或者驅趕。
“牌場,”聞酌聲音寡淡,聽不出情緒,“也可以說是,賭場。”
九十年代的賭.場分很多種,有的甚至可以從一張撲克牌或一副麻將牌開始。
只要你進了這裏面,好吃好酒好煙地供著你,哪怕你只是幹看著,也都是哥長哥短地喊著你,個個都像是你的好弟弟。
可當你開始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經選擇站到了懸崖邊,身邊的每個弟弟都可能會是最後推你一把的兇手。
就比如他爸,最開始只是聽從朋友的話選了個更舒服的地方玩了幾把,體驗感確實不錯,被追捧著,也被吹噓著。
認識的兄弟越來越多,玩的越來越花,上的牌桌越來越大,就再也下不來了。
溫水煮青蛙,步步皆深淵。
“不去。”
顧明月孤身上爬,清楚明白知道不會有人會在下面接住她。所以,她平等地排斥任何會拖累,甚至逼她下跌的東西。
別說碰,進去都不會進去。
她吹了口風車,歡快著邁著步子,繼續朝前走,追著風的影子。
聞酌停頓一瞬,長腿一邁,旋即跟上。
“你應該...不喜歡進那裏吧?”顧明月聽著昨天三丫說的八卦,看向他,問的認真。
原則性的東西,沒有余地。
她一不打破,二不扶貧,三不當菩薩陪他沼澤裏掙紮脫身。
兩人停在路盡頭的荒涼處,入目都是被圈起來即將要拆的自建房。
房地產剛起步不久的江市,很多地方發展的都不甚完善。
“嗯。”
聞酌知她欲言又止的是什麽,低頭含了根煙,打火機拿在手上,按下的火光微灼拇指皮膚,帶來些許刺痛。
“我爸確實是個賭徒,在我生日那天上的賭桌。”
經年之後,他第一次提起那些掩蓋在歲月裏的傷疤。
“那些傳言不少都是真的,沒什麽可說的。”
他熟練地吐出一個煙圈,將香煙夾在手指間,語氣平淡,像是再說別人的故事,語調不見起伏。
“只是有一點,我爸死前,家裏是有錢的。”
不過他媽不願意再拿出來,開始一次又一次地用言語斥問他時而清醒的父親為什麽還不去死。
歇斯底裏的詛咒與上門討債的拍門聲伴隨了他一整年。
“那個時候,再多的錢應該都沒什麽意義。”顧明月拿手指撥弄了下風車,說的話冷靜又薄情。
無底洞。
關鍵還是人,如果他不漲教訓,再多的錢都白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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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酌成熟的很早,所以他既不怨恨他媽自己偷放錢,家都不成家了,給自己留點後路無可指摘;也不怨恨她出軌跟人有勾連,攤上他爸這樣,日子的確也沒什麽過得的必要。
只不過,他媽不該一次又一次地逼迫著他爺奶給拿錢。
這才是他跟他媽之間無可調節的矛盾。
#太貪了#
兩個老人家前些年吃苦,後半輩子也沒享過什麽福,砸鍋賣鐵給出去的錢,一分都沒落他兒子身上,都被他媽帶著給別的男人花了。
他爹還是死在了他生命裏曾經最光輝的那天——本該升職走高位的日子裏,一頭紮入海中。
現實總比故事還要悲慘,因為人心總是最難以琢磨。
他不喜歡說過去,更不會賣慘,及時打住,不願再繼續再往下說。
“找個時間我們一起去看阿爺阿奶,他們一定很喜歡你。”
那麽愛笑又孩子氣的姑娘,阿爺若還在肯定會笑著拍他肩膀,說他隨了自己,眼光好!
聞酌話說一半,顧明月便知有隱情。
只是他不想再往下說,她便不會再多問,尊重是她能給予地最真誠的回應。
“再說吧。”顧明月轉了下鐲子,心下一突,“回吧,時間差不多了。”
檢查結果也該出了。
顧明月最近時間安排得緊,今天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她還準備給若蘭打個電話,約個飯。
明天就該跟丁祎簽合同了。
晚上還得去趟夜市,省的賀雪忙不過來。
小時都像是按秒走的。
等他們再回到醫院大廳,小護士人都已經喊過一輪,拿著剩下的薄薄幾張紙,再次喊了遍。
“還有沒有誰的檢查結果沒拿?任靜?肖雨?顧明月?王...”
“在這。”
顧明月招了下手,護士看她一眼。
“你是哪個?”
“顧明月。”
護士點了下頭,折了下單角,繼續把剩下兩名字喊完,才讓她過來拿。
“來了。”
顧明月往手心裏哈了口氣,搓了搓手,向前準備走的時候,卻被聞酌拽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