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心疼(第2/3頁)

清言看著他,心裏好像有一塊地方在繼續陷落。

不管自己在擔心什麽,總有邱鶴年在,不是他一個人在面對。

清言心定了下來,這時才覺出餓來,他放下手,說:“我想喝粥,還想吃你腌的鹹菜。”

聽他說有胃口吃東西,邱鶴年臉上的擔憂終於淡了一些,笑著道:“那你稍等一會,我去把鹹菜先泡一會去去酸,再把外面雪堆裏的瘦肉拿回來緩緩……。”

清言搖頭,“不用泡,也不用炒,我就想直接吃。”

邱鶴年意外地看著他,清言低著頭,說:“我就想吃酸的。”

邱鶴年放在膝蓋上的手驀地握緊了。

……

說是有胃口吃東西了,其實也就喝了半碗粥,吃了幾塊鹹菜。

這次還好,吃完沒再吐。

但也不能頓頓吃鹹菜,邱鶴年去問李嬸,李嬸眼睛都亮了,喜不自禁地把女兒拿給她的幹酸角都給了他,後來還是不放心,特意跟過來,囑咐這囑咐那的,就怕清言摔了碰了的。

誰都沒明說什麽,可眼睛裏的喜悅都快藏不住了。

清言躺在床上,聽著外屋的說話聲,不知不覺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個孩子,與他和邱鶴年長得相像的孩子,清言怎麽也想象不出具體會是什麽樣子,但他希望能像邱鶴年一樣,擁有一雙像湖水般的安靜而漂亮的眸子。

……

接下來兩天,清言吐得越來越厲害,水米不打牙的,幾乎吃不下什麽東西。

他本來就不胖,這麽幾天下來,瘦得臉只剩窄窄一小條兒了。

邱鶴年再忍不下去了,求李嬸來家幫忙看著,他推了車去鄰村接老郎中。

他這一去費了些工夫,老郎中去了鎮上串親戚了,邱鶴年找到了人家親戚家裏,硬生生把人帶了出來。

幸虧這老者宅心仁厚,隨身都帶了藥箱,也沒跟邱鶴年計較,酒都沒喝完,抹了把嘴巴就跟他出來了。

等他們到了家,李嬸已經在大門口望了好幾次了,她一見邱鶴年就急急道:“你走之後,什麽都沒吃下去過,又吐了三起兒,最後這一次,我仔細看了,怎麽好像有血絲啊!”

聞言,邱鶴年身體一僵,之後擡腳就往屋門跑去。

老郎中在後面叫他,“哎呦,你跑那麽快做什麽,我不去你自己個兒能瞧病啊!”

李嬸連忙招呼這老者道:“大郎這是急壞了,我扶您進去。”

進屋之前,李嬸憂心地悄聲問這老郎中,道:“這哥兒害喜,能害到這麽嚴重嗎?”

老郎中沉吟著道:“倒是也有比這還嚴重的。”

李嬸聽了,稍稍放下心來,扶著人進了屋門。

裏屋床上,床帳都掀起了掛在兩邊。

清言穿著白色的裏衣,外面罩了灰色的袍子,更顯得臉色蒼白。

他上半身靠在邱鶴年身上,半閉著眼睛,身體薄薄的,胸口微微起伏著,一只手無力地被男人大手握著,放在床沿處。

邱鶴年正垂眸看著清言,直到李嬸扶老郎中進來了,他聽見了動靜,才擡頭望了過來。

李嬸正與他的目光相對,看清他的神色時,心裏一跳,只覺得清言要是有個好歹,大郎恐怕要做出什麽瘋狂可怕之事。

李嬸連忙幫老郎中拿了椅子到床邊,老人坐到了椅子上,手指按在了清言放在床沿的手腕上,過了一陣,他又翻了翻清言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舌苔。

又問了問近幾日飲食和身體狀況。

都完事了,老郎中嘆了口氣,道:“脈細如絲,不夠充盈,亦不是滑脈。”

李嬸沒聽明白,問道:“什麽意思?”

老郎中搖了搖頭,說:“這小哥兒,他沒懷身子,而是害了虛症。”

這話一出,李嬸露出茫然無措的神情看向邱鶴年,而邱鶴年也是微微一怔,但他很快松了口氣,眼白裏的紅血絲也在漸漸褪去。

清言雖虛弱,但也聽到了這話,但並沒什麽表示,只是放在床沿的那只手手指輕輕動了動。

清言小時候經常吃不及時,脾胃比旁人是要虛弱一些的。

這次過年,家裏買了凍梨和凍柿子,清言貪那凍梨冰爽可口,吃得有些多,再加上春節吃的東西多而雜,脾胃一時受不住,便連吐了這兩三天。

想吃酸也不過是因為酸的開胃,多少能緩解一些不適罷了。

老郎中給開了副藥,又給做了針灸,很快就止住了嘔吐。

邱鶴年送老郎中回去。

李嬸在屋裏陪著清言,握著他的手,勸慰道:“身體沒事就好,你們還年輕呢,孩子的事不著急,早晚都會有的。”

清言靠在枕頭上,虛弱地沖她笑了笑,說:“嬸子,我沒事。”

等邱鶴年從鎮上回來,天都黑了。

李嬸給他們煮了一鍋面條,就回家去了。

邱鶴年把桌子搬到床邊,兩人坐床沿吃湯面,吃著吃著,清言的碗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