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封密信(第2/2頁)

清言一走,邱鶴年的臉就沉了下來。

屋子就剩下他們三人和地上痛呼不止的那年輕雇工,裏面說話聲音很低,完全聽不清,只偶爾聽見好像又有幾聲慘叫聲傳出來。

清言在外面焦急等待時,想起剛才抱住邱鶴年時,手指觸摸到他手心裏緊握的東西,涼涼的滑滑的,好像是一塊布料,觸感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是什麽。

直到晚飯時間都過了,那屋子的門才總算開了。

那年輕雇工被五花大綁送進了柴房,被鎖了起來。

年老雇工見狀,面露不忍,想要開口為他說話,村長已經在他之前開口道:“明早就去報官,到時自見分曉。”

當晚,清言是在李嬸家的那間空的臥房住的,邱鶴年留在家,住在了隔壁王鐵匠那屋。

夜深時,邱鶴年將他白天藏起來的布包拿了出來,抖開以後,一件絲滑的純白色褻衣就滑落出來。

邱鶴年垂眸看著,這是剛入春時,他替清言在成衣鋪挑的,白色的鵝黃的各一件。

清言皮肉嫩,粗布的衣衫穿在外層還好,穿在裏頭常常會把皮膚磨得發紅。絲的衫子價格不便宜,之前家裏銀錢不多,邱鶴年便一直惦念著,家裏銀錢稍微多了,就趕緊給他買回來穿上了。

清言本就白,穿上這衫子,更是白的清透,油燈燈光下,肌膚簡直如珍珠般瑩潤,柔軟涼滑的布料順服地貼在這副柔軟的身軀上,邱鶴年記不得多少個夜裏,他將這樣的小夫郎攬進自己懷裏,大手在他頸後順著脊背向下,一路撫過去,清言就會擡起雙臂摟住自己的脖頸,臉趴在他頸窩裏,發出小貓一樣的細微的哼哼聲。

邱鶴年握在手裏的褻衣擰緊得變了形。

一想到那個雇工竟偷了這褻衣,並且還帶著它去了那梅花館,到時他會拿著它做什麽時,邱鶴年的眼睛就赤紅起來。

如果這事被村裏人知道了,免不得要有碎嘴子添油加醋編排些齷齪事,邱鶴年這才將這事瞞住,他不希望清言因為此事心裏膈應難過,便也將清言一起瞞了。

知道這事的少數幾人都是知道輕重、嘴嚴實的,他不用擔心。

那雇工被他教訓了一番,更是不敢瞎說。

想到這裏,邱鶴年起身,將手裏的褻衣連同那布包,一起扔進了燒著火的爐子裏,輕薄的衣物很快就燒成了灰燼。明天再去買一件同樣的放回櫃子裏,清言便永不會知曉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完全亮,邱鶴年就和劉發兄弟兩一起去了縣裏。

他們回來時帶回了縣衙裏的兩名衙役。

衙役先是去盤問了那年輕雇工一番,盡管那頓飯上只有他中途獨自一人離開過,但他仍死不承認是自己偷了銀錢。

衙役們便又來到了案發現場查看了一番,把床下的抽屜翻了個遍,床底和四周也看了,連同窗子和屋門、院門也都一一查驗。

其中一衙役問道:“昨天家裏一直都有人在嗎?”

邱鶴年回答:“上午我在鋪子裏,內子出去鎮上買過菜,大概去了不到一個時辰。”

那衙役又看向清言問道:“你回來時,可發現什麽異常,門窗都是鎖好、關好的嗎?”

清言點頭道:“是的,沒發現什麽不對。”

那兩位衙役便商量了一番,說:“這雇工嫌疑極大,我們先把他帶回縣衙,不怕他嘴硬,到時候上了刑具,不出幾個時辰,他必然招供!”

說著,他們就往屋外走去,準備去村長家帶人。

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頭那衙役突然“嗯?”了一聲,然後彎下腰去,撿起了大門裏頭地上的一張紙片來。

另一個衙役反應過來,忙開了門往外追去。

拿著紙片的衙役則低聲念出了上面的幾行字:“昨日上午將近巳時,我看見有人從這道門西邊的院墻翻了出去,腰上還別了個布袋子,此人在村裏素有惡名,恐被報復,故一直不敢告知於人。但因良心不安,還是留下此信,還請不要追查於我。”

這段之後,最下面一行短短幾字則寫道:“我所見之人,便是住在村東的王家老大王合幺。”

邱鶴年和清言就在這衙役旁邊,把這些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送信方式讓人感覺熟悉,清言的目光在那些字跡上掃過,前些日子在那人養病時,自己一筆一劃教那人寫字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眼皮微微跳動,一下子擡頭看向邱鶴年。

邱鶴年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目光從那封信上收回,也看向他。

須臾之後,他沖清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