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07日更新(第3/4頁)

周揚手裏拿了兩瓶利口酒,牌子很小眾,產自北非。

國內能見到這種酒的機會很少。

但江晚認得。

因為那晚在摩洛哥喝的就是這個。

周揚走在竇亭樾和裴行初的前面,先一步落座。

他從一旁應侍手裏的托盤裏拿了杯子和開瓶器。

揚聲笑:“你不知道我剛跟在旁廳聽他們談生意,對面醫療公司那個女老板肯定對你哥有意思。”

周揚給倒了一半酒的杯子推到江晚和宋芙面前,接著又抽了另三個杯子,倒滿,加了冰塊。

其中兩杯分別給竇亭樾和裴行初,另外還有一杯留給了自己。

裴行初挨著竇亭樾,坐在江晚對面。

正經酒會,過來時他身上穿的是大衣和西服,進來不久外套就被脫掉,現在身上只有一件墨藍色的襯衫。

和暗色的光線融在一起,冷漠又遙遠。

“跟南漪的相親黃了,找個醫療公司的千金也不錯,”周揚笑嘻嘻的,再次問一旁的江晚,“你說呢,阿晚。”

江晚摸上杯子,拿起來,抿了口酒:“......挺好的。”

周揚一聽江晚這回答,登時笑了,把矛頭再次轉向裴行初:“阿晚都說好,你考慮考慮?”

被點到的人也拿起了杯子,他語調沒像平常那樣疏懶,像是認真想過:“考慮了。”

周揚聽到他這話的語氣:“真看上了?”

“稀奇。”周揚說。

“總要結婚的,”男人語聲淡淡,“阿晚都要結了。”

江晚再次偏頭,拿起杯子,微甜的酒液順著喉管流下去。

熱熱的,刺激著喉嚨。

沒多久南漪和她那已復婚的前夫也來了。

一桌幾個人,除了話最多的周揚外就是南漪。

江晚說得很少,只有偶爾誰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她才會應兩句。

聊著聊著,南漪又把話題繞到江晚和竇亭樾的婚事上。

“到底要什麽時候辦,有點想吃喜酒。”

竇亭樾淡笑不語。

接這話的是裴行初。

“家裏的意思如果定下來的話最好兩年內。”

林芝華是說過這話,覺得拖久了對江晚不好。

南漪聽了挺樂呵:“那不行,兩年也太久了,我覺得最好再早點。”

話趕話,竟然真的順著聊起了婚期。

最先接南漪話的那個男人,一改往日冷漠,寥寥幾句也在參與交流,轉述著林芝華和裴友山的意思。

他語調如常,事不關己的樣子。

但江晚知道,他每一句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江晚杯子空了,去摸酒瓶,周揚驚訝,感嘆江晚酒量還挺好的。

聊了許久,裴行初和竇亭樾各自起身,被人邀走,南漪因為另見到朋友,也拉了自己老公前去敘舊。

桌上傻子周揚還在拉著宋芙聊什麽手辦,宋芙一面應著,一面注意著一旁的江晚。

“阿晚?”她拉住江晚的手,“度數雖然不高,但也少喝點。”

江晚搖搖頭,看了眼也已經喝興奮的周揚,拿起剩下半瓶和自己的杯子,站起來,指了下不遠處的露台。

“太熱了......我去外面坐坐。”

江晚腦子有點沉,她知道自己貌似也喝得有點多。

但心裏難受,手上的酒一點都不想放下。

她知道裴行初在逼自己。

他把事情剖開了攤明白了給她看。

想讓她再往前走走。

推開露台的門,外面風掠到眼前。

江晚身上裹了羊絨大衣。

不冷,只有耳朵凍得有點癢。

她找到露台上的藤椅坐下,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吸著鼻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又想到剛在桌上談論那個醫療公司老板時,裴行初的神情。

他好像沒什麽表情,但很認真地讓她感覺到,如果她結了這個婚,他是真的會和她一樣,談婚論嫁,找別的人。

江晚低頭,手握在冰涼的酒瓶,內心再次反復掙紮摩擦。

她不知道自己在陽台上坐了多久,只知道酒瓶見底時,斜前方的玻璃門響了下。

推門進來的人穿著墨藍色的襯衣。

他在她桌前站定,離得有一米的距離。

江晚擡頭,緩慢地視線聚焦,望向他。

“宋芙說你喝多了。”他聲音響起來,依舊是這麽多天來,熟悉的平整語調。

沒有任何起伏,不帶什麽情緒。

江晚沒出息地鼻子一酸。

她知道自己反反復復的,特別沒意思,但現在也是真的難受。

“喊竇亭樾帶你回去?”裴行初又看著她問。

他問完見江晚沒什麽反應,還是維持這個姿勢看著他。

片刻後,女孩兒垂頭,枕著一條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發絲軟趴趴的,散落在木色的桌面。

裴行初嗓子咽了咽。

是失望的。

他以為這麽刺激下,江晚總會說點什麽,譬如挽留,或者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