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1.10日更新(第2/3頁)

被擠開的裴行初往旁側坐了坐。

和江晚中間隔了個林芝華,離得並不遠。

他偏頭就能看到半垂頭的女孩兒,細膩的脖頸。

她肩頸纖細,脖子也長。

小時候裴友山夫婦帶他們去看歌劇時,江晚曾經被舞團的首席相中過,想讓她進舞團學芭蕾。

林芝華覺得學跳舞太吃苦,拒絕了。

裴行初盯著那處看了兩眼,想起好久之前,他手指摩挲在上面時,江晚輕輕哼的那聲。

“行初?”大伯叫了他一聲。

裴行初轉過來,摸了身前茶壺的把手,斂了臉上的神色。

笑得懶散:“大伯,你說。”

......

中午的飯確實是在齋香園吃的。

算上意外回來的裴行初,一共十幾個人,齋香園往裏,最內間的一個包房。

齋香園並不是對外開放的酒店。

碩大的園林一共沒幾間廂房,祖上是清末年間禦膳房有名的幾位。

半開放的雅間,西南兩面是兩排濃密的竹子。

世家尊長幼,小輩往往是要坐在下側。

江晚也不知道座位是怎麽排的,但坐下來之後才發現,陰差陽錯的,她左側坐了竇亭樾,而右邊則是裴行初。

說是竇家和裴家聯姻,但自始至終,兩位主人公之間倒是沒有怎麽說上話。

竇家姑母敲了敲桌子,打了眼色示意:“亭樾,你跟阿晚多說說話。”

左側的人放了手機,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很謙和地笑:“看阿晚靦腆,總要慢慢熟悉。”

男人嗓音清朗,只聽聲線,讓人無法把他和那些傳言裏放浪形骸的事聯系在一起。

江晚手揪著眼下白凈的桌布。

一時抿唇,也沒講話。

她是有點靦腆。

但現在不想說話的另外一個原因——是身旁還坐了一個存在感很強的人。

她右手搭在桌沿,轉著玉石架子上的銀色湯匙。

桌上的長輩還在說話,但她沒怎麽聽進去,視線落在自己右手邊,再往右的地方——

男人腕骨側面輕抵在桌沿,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玻璃杯壁。

小指上戴了個銀色的素戒。

江晚盯著那個戒環看了兩眼,目光下垂,落在他手腕處。

腕骨外側微微突出的骨頭上,有一顆不大明顯,卻極為性感的痣。

痣長得太蹊蹺,是個如果接吻,無論是握腰,還是捏脖頸,那顆痣都會抵在對方白嫩皮膚上的位置。

江晚眨了眨眼,視線偏開。

隨即她聽到隔了兩個位置的大伯再次打趣。

話是對著裴行初說的:“妹妹要是真訂婚的話,你這個做哥哥的不送點什麽?”

裴家不缺錢。

嫁妝什麽的,不說“十裏紅妝”,陪嫁點股份地產總是應該的。

而且照林芝華他們夫妻兩個疼江晚的程度。

給的東西,只會多不會少。

裴行初手輕輕轉著杯子,摘了左手小指的那個尾戒,隨手拋到江晚手側:“隨便送個首飾吧。”

戒指滾了兩圈,掉在江晚的右手旁。

她垂眼,目光落在上面。

裴友山看到他那個混了吧唧的樣子剛想出聲教訓,林芝華已經先他一步張了口。

林芝華就坐在裴行初另一邊,她探手撿了那枚戒指丟回裴行初懷裏。

“你到底有沒有個做哥哥的樣子,拿你那些破爛糊弄誰呢??”

裴行初輕擡了下眉尾,捏起被扔進懷的戒指撚了撚,不大在意的口吻:“那看她喜歡什麽。”

大伯笑著搖頭,點著裴行初來了句“你小子是不是看爸媽對阿晚太好,才總欺負她”。

上了年紀的男人,聲音渾厚。

江晚聽著這話,把搭在桌子上的手放下來。

她手無意識地往裏收,放到桌下,桌布蓋著的地方。

壓著下巴,兩手的食指相互勾著。

腦子仍舊是混亂的。

她輕輕吐了口氣。

理不清思路,也不想理。

正巧竇家姑母這時候說了話。

她從身後的托盤上拿過一個四方的盒子,讓身後的應侍小姑娘拿過來,遞給竇亭樾。

“家裏的小玩意兒,送給阿晚吧。”

按理說親事並沒有訂下,不該給議親時的見面禮。

因為竇家姑母的話,江晚擡了頭,順著竇亭樾的動作看到了盒子裏的東西。

上好的羊脂白玉,包玉鐲的帕子繡了暗紋。

世家家裏古董器件都不少,這個應該也是,原先皇家的東西。

竇家姑母把這東西給竇亭樾,意思很明顯,是想讓他幫江晚戴上。

竇亭樾無可無不可。

聯姻嘛,和誰結不是結,他會配合的。

把鐲子從手帕裏拿出來,對江晚攤開手。

示意她把右手拿上來:“阿晚。”

江晚眸光落在那只玉鐲上。

接了這鐲子,就是相當於答應了和竇亭樾試著交往。

她內心掙紮了一下,兩秒後放在桌下的手動了動,下定決心般,打算把手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