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4/5頁)

假如這件事泄露出去,必定會給聆天台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江玉珣一行人回到昭都之後,聆天台的巫覡便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著急了起來。

他們在短短幾天時間內不斷求見天子,卻被應長川以“忙碌無暇招待”的理由拒之門外,至今沒有成功踏入仙遊宮一步。

“……所以說巫覡還在仙遊宮外?”聽完玄印監的話後,低頭整理奏章的江玉珣終於放下手頭事向對方問道。

玄印監笑了一下回答:“正是!商憂身邊的那名巫覡在外面守了整整兩日,眼睛都未合一下。”

聆天台本就非常心虛,應長川回到昭都之後遲遲沒有行動更是加重了他們的焦慮。

按照玄印監所說,此時整個聆天台都已在暗中躁動了起來。

就在江玉珣和玄印監談論此事的同時,流雲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通報聲。

太監尖利的嗓音穿透殿門,傳到了江玉珣的耳邊:“聆天台司蔔商憂求見——”

江玉珣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與站在案的玄印監對視一眼——仙遊宮閉門幾日,商憂終於按捺不住來到了這裏。

太監的話音還未徹底落下,應長川也緩步自殿後走了過來。

玄印監連忙向他行禮,江玉珣則忍不住擡眸問:“陛下可是要見商憂?”

“不急,”天子緩緩坐於席上,他隨手端起茶盞並搖頭道,“司蔔大人向來喜歡‘與眾同樂’如今正是一個機會。”

江玉珣略微疑惑地朝他看去。

他本想問應長川為什麽這樣說,但還未開口便猜出了個大概來——商憂深知聆天台的根基在於昭都平原上的無數信眾,這些年不但行事低調,且常常貼近百姓。

聆天台之所以如此著急,八成是應長川已暗中讓玄印監將此事散布了出去。

假如自己猜得沒錯的話,仙遊宮外或許滿是百姓。

而此時的商憂,則正在仙遊宮的宮門外接受他們的質問。

作為司蔔,商憂必不會親自去聯系那些奸細。

但這件事他一定會交給自己身邊最信任的巫覡去做。

如今司蔔已親自來到仙遊宮,巫覡必不能缺席。

心理素質不錯的商憂或許能夠穩住心神,但是那些的巫覡卻不一定了……

在百姓的圍觀之下,他們必定會露出破綻。

被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巫覡臉上但凡有一絲一毫的不對。

這些細節便會迅速傳遍昭都的大街小巷。

如今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長川再也不必像歷史上寫的那樣一把火燒掉聆天台。

他只需自人心下手斬草除根,徹底斷其根基。

-

就在江玉珣發呆的時候,周圍的玄印監已被天子遣了出去。

走時他們還不忘聽天子的話,將一張紙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案之上。

“陛下這是要做什麽?”江玉珣疑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紙張。

……假如自己沒有認錯的話,這紙上似乎是一個沒有填滿的日程表?

大周所在的時代並沒有這個東西。

眼前這張表格的格式,是應長川從自己的本冊上抄來的!

江玉珣忍不住默默地咬了咬牙。

天子笑了一下緩聲道:“下月休沐十日,由江侍中負責替孤安排行程。”

“沐休十日?”江玉珣愣了一下問,“為什麽突然休息這麽長時間?”

大周一周一休,遇到冬至、夏至這樣的大節也只增添到三五日。

方才拿起奏章的應長川把手中的東西放了下去,他忽然蹙眉假裝不悅道:“天子大婚,理應沐休十日。”

江玉珣:“……”

我明白了,應長川這是要給自己放婚假……

甚至他還要我來安排這十天裏的日程。

他還是歷史上那個著名的工作狂嗎?

“怎麽,”見江玉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應長川又一次壓低了聲音問,“江侍中可有疑義?”

他刻意了聲音放緩,話語裏多了幾分漫不經心之意,就如兩人初遇時那般。

甚至還在說話的同時輕輕旋了旋指間那枚玄玉戒。

陽光透過饕餮紋座屏的間隙落在了應長川的臉上,一瞬間晦明不清。

他似乎真的在這一刻回到了幾年前,變回了那個喜怒難辨的天子。

如今的江玉珣早已不只是“侍中”,朝野上下都習慣叫他“江大人”或者“江尚書”。

許久沒有聽過的“侍中”一詞一出,便將江玉珣的記憶拉回了幾年前。

看到天子始終嚴肅的表情,他突然意識到……

應長川這是在和自己cosplay?

內侍官們早從這裏退了下去,坐在空蕩一片的大殿上的江玉珣忽然有些心虛。

“沒……沒有……”江玉珣略為僵硬地拿起了筆,還不等他想好要在紙上寫什麽,方才還坐在席上看奏章的應長川忽然起身緩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