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3/5頁)

席間格外熱鬧,直到這一刻其余人才發現應長川已經來到此處。

剛才正在喝酒的少府費晉原愣了一下,不由疑惑地看向應長川。

頓了幾息,方才想起行禮這回事。

見他要起身,已經端起酒盞的天子笑道,“不必多禮,今日隨意便是,”話音落下之後,應長川終於再次看向了仍杵在這裏的定北大將軍,並隨口朝對方道,“將軍也坐吧。”

“是,是陛下……”

應長川的氣場雖然強大,但在他來到這裏之前眾人已經喝了不少酒。

故而天子雖已駕到,但是席間的氣氛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推杯換盞間,仍不免有人借著酒意疑惑地看向應長川。

……奇怪,陛下身邊重臣皆坐在席間喝酒吃肉。

他怎麽可能是在忙軍務?

身為天子的應長川從不遲到,這破天荒的一次實在是無法不令人疑惑。

放在往常,應長川絕對不會在意這群大臣在想什麽。

但是今日他卻破天荒地放下了手裏的酒杯,並微微側身對坐在自己身邊的江玉珣問:“愛卿可知方大人在疑惑什麽?”

應長川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眾人聽清。

被點到名的方大人立刻正襟危坐,一臉緊張地看向江玉珣。

理論上來說,江玉珣現在應該為同僚遮掩一下,或者幹脆說自己不知道以躲避這個問題。

但是在debuff的影響下,他卻忍不住攥緊了手裏的筷子,並下意識回答道:“回陛下的話,方大人應當是想知道您為何來得這麽晚?”

坐在不遠處的方大人瞬間驚恐得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烈酒都隨著他身體的抖動而灑在了桌上。

江大人倒是沒有說錯,但是……身為朝臣,怎可問天子這些私事?

這不是活膩了嗎!

他不由緊張起來,並做好了應長川表情一變,自己便跪地求饒的準備。

宴席間其他人也將視線落在了此處,並立刻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江玉珣的耳邊只剩下了葉風吹過牧草生出的一點聲響。

這個問題無聊的不能再無聊,江玉珣不覺得應長川會回答它。

然而今天的應長川卻格外不按常理出牌。

天子非但沒有一點不開心的樣子,反倒是笑著朝眾人道:“此事或許問江大人比較妥當。”

他的話語中頗有幾分意味深長之感。

身為天子的應長川雖然敢這麽說,但是眾人無論有多麽好奇,也不敢真的當著他的面問江玉珣,只得立刻裝作無事發生般應和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就說呢。”

坐在他身邊的江玉珣則是聽得滿頭問號。

問我?

他遲到關我什麽事啊。

江玉珣不由皺起了眉,他正欲疑惑地看向應長川,下一刻卻突然紅起了臉來。

軍帳內那一幕再次浮現於江玉珣的腦海之中,他不由攥緊了手心,並心虛地移開視線。

……等等,是我猜的那樣嗎?

如果是的話,似乎真的和我有一點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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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還未徹底結束,宴席結束之後,應長川便將同樣留守於此,並主要負責儲存、運送火器與相關工作的少府費晉原叫到手邊,問起了相關事宜。

喝了幾杯酒的江玉珣暫時不困,他打算在這個時候清醒清醒。

軍帳外不遠處便是一條溪流。

此時已經入了夏,夜裏的溫度雖然低了不少,但是曬了一天的溪水觸到手上還帶著一陣溫熱。

江玉珣坐在了軍帳後的那條溪流旁,手中還拿著齊平沙剛才交給自己的信報。

——顧野九雖然已經正式加入服麟軍,並成為一名武將踏上了戰場。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仍將自己當做玄印監右部的普通一員看待。

每次遇到什麽大事,他不但會將其稟報給皇帝,也會在天子的默認下單獨寫一封信報交到江玉珣的手中。

不遠處的篝火還未徹底熄滅,江玉珣借著這火光與天上的星光緩緩展開了信報。

方才還有些醉意的他,看到紙上的文字之後立刻清醒了過來。

顧野九在信中提供的信息,要比江玉珣之前知道的更加詳細。

——達厄王本人雖還被困在沙漠之中,並試圖前往巧羅國。

但是大概意識到事態不妙的他,也做了第二手準備:例如派人暗中向折柔王庭而去,為自己探明另一條道路。

信報上的信息不多,到這裏便是全部了。

看完之後,江玉珣不由抿了抿唇,表情也多了幾分嚴肅。

折柔王雖然統而不治只又一個虛名,但他手下好歹也有一點兵馬。

最重要的是折柔王庭是其境內唯一一座城市,它周圍水草豐茂,不必遊牧就可自給自足。

甚至除了用三合土制成的堅不可摧的城墻,城外還有一片沙地作為天險,阻隔著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