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4頁)

說完莊嶽便將奏報遞至禦前。

待皇帝接過奏章,莊嶽終於忍不住將視線落向不遠處的桌案。

江玉珣人呢?

往常不管休沐不休沐他都會坐在這裏,今天怎麽不見他的人了?

難不成是與陛下生出間隙……或是又出言不遜得罪了陛下。

完了。

想到過往種種,莊嶽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

……這可不行啊,仕途才剛剛開始怎麽能得罪皇帝?

“照此繼續便好。”

應長川看奏章的速度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將它緩緩放回了桌案上。

莊嶽的思緒猝不及防被天子所打斷。

他愣了一下,連忙誠惶誠恐地接過奏章。

末了又忍不住仔細看了一眼應長川的表情,這才行禮退了出去:“是,陛下。”

此刻正值落日時分,流雲殿外的晚霞已經燒了起來。

但心情極其沉重的莊嶽,卻無暇關注什麽晚霞不晚霞的。

退出流雲殿後,他立刻抓住守在殿外的桑公公打探道:“ 桑公公,你可知江侍中近來在禦前表現如何?”

“啊!莊大人?”見莊嶽表情如此嚴肅,桑公公也被嚇了一跳。

“您問江玉珣江大人嗎?”太監緩了緩神,趕忙壓低了聲音跟著莊嶽回憶起來,“近日還好吧,似乎和往常沒有什麽區別……”

莊嶽不由蹙眉:“那我方才怎麽沒在禦前看見他?”

桑公公擺了擺手笑道:“莊大人,您怕是忙糊塗了吧?今天可是休沐日啊。除了您還在忙夏稅的事外,諸位大人都不在宮中。我想……江大人怕是去休息了吧。”

他停頓片刻,又補充說:“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江大人的確很少來禦前。我猜那都是因為他在忙烈酒與怡河的事情。”

聽聞此言,莊嶽沉沉地點了點頭:“好,麻煩桑公公了……”

話雖這麽說,他心頭的古怪仍沒有散。

“不打緊,不打緊。”太監連忙搖頭。

知子莫若父。

江玉珣怎麽也算自己半個兒子。

莊嶽怎麽瞧怎麽覺得,江玉珣最近的行事的確有些反常。

門外的人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此刻的流雲殿實在太靜。

莊嶽的話還是隱隱約約地傳到了應長川的耳邊。

天子緩緩放下手中奏章,將視線落在了空著的桌案上。

江玉珣對朝堂之事格外有興趣。

往常只要能留,都會留在殿上。

自己與朝臣說話時,江玉珣總忍不住想說上幾句。

——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會並故意發出些動靜,等自己點他的名。

相比之下,近幾日江玉珣的確安靜了不少。

整座流雲殿,似乎都不如往常熱鬧了。

天子停頓半晌,破天荒地在此時放下公務,起身走出了流雲殿。

行宮一角的空地格外熱鬧。

江玉珣手持輕劍站在此處,於玄印監統領的教導下練習著劍法。

“還有一盞茶時間,江大人穩住——”齊平沙一邊擡頭看天色,一邊鐵面無私地提醒道,“您的手臂又落下來了。”

江玉珣:!!!

他隨之咬牙擡手,強行端平了劍。

此時雖已是傍晚,但積攢了一天的熱仍未消去。

江玉珣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一盞茶的工夫在此刻變得格外漫長。

江玉珣忍不住說話轉移注意力:“齊統領,我什麽時候能學下一套劍法?”

習武在這個時代是必需品。

雖然不知道未來天下還會不會亂。

但是江玉珣仍未雨綢繆,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有朝一日,自己或許也會走上戰場。

齊平沙想了想,有些不贊成地搖頭道:“江大人雖然兒時習過武,勉強算有些基礎,但您多年沒有練劍,手臂早就失了力量。如今應該先從基礎練起,等大人的手不再晃時,再學下一套劍法吧,絕對不能揠苗助長。”

身為玄印監統領的齊平沙,是眾人中年歲最大的。

他看上去四十多歲,皮膚黝黑眉間還有一道深深的溝壑。

再加他臉上的表情總是格外嚴肅,江玉珣時常會幻視自己上一世的老師……

聽到這裏,江玉珣的手又不由晃了一下。

見統領這麽不給江大人面子。

擔心挫傷他習武的積極性,周圍玄印監立刻捧場道:“江大人才撿起來沒多久,如今進步已經很大了!”

“就是就是,比我當年強多了!”

說著,江玉珣的胳膊又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真是難為你們給我面子了。

齊平沙不由皺眉:“江大人,你的手!”

說著,實在看不過眼的他忍不住上前走了兩步。

若是玄印監像江玉珣這樣,他定會直接上手糾正,但江玉珣身份不同,自然不能沿用那樣的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