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零一章

虞瀅別了伏危後回到院中, 衙差來與她說昨夜送來的人醒了。

她沉思片刻,道了聲她回屋一趟再過去查看。

虞瀅回到屋子立刻研墨,撕下一張紙條, 在上邊寫上要對男子說的重要信息。

寫好後折成小紙團放在腰間,隨之往隔壁院子而去。

男子神秘,必然有衙差茅草屋在外頭看守著。

虞瀅到茅草屋外,守在門外的衙差敬重地朝著她一頷首:“余娘子。”

虞瀅輕一點頭,道了聲“辛苦了”,隨之掀開草簾入了屋中。

衙差為保護余娘子,也跟在身後一塊進來。

虞瀅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 男子也虛弱地擡眼看了她一眼。

男子臉色依舊有些不正常的紅, 但嘴唇卻是蒼白的。即便虛弱, 可眼底下隱藏著的警惕與銳利卻是沒能逃過虞瀅的雙眼。

虞瀅走到床邊, 問他:“現在感覺如何了?”

男子沉默了一會,聲音嘶啞的應:“頭還是疼, 肌肉酸痛, 喉嚨火燒一樣的疼。”

“伸手給我把一下脈。”

男子猶豫幾息,還是把手從被中伸了出來。

虞瀅面色從容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摸上脈搏。

屋中靜謐無聲, 男子望向給他把脈的婦人, 目光帶了幾分思索,不確定這個婦人是否會幫自己。

因有衙差在,他也不敢多做打量。

虞瀅把脈間, 轉頭看向衙差, 詢問:“他早上可服用了湯藥?”

衙差點頭:“服過了, 早飯也用了。”

在二人說話間,男子手心被塞入了東西, 他頓時會意,反應極快地握在微微握拳,以免東西掉落。

虞瀅引開衙差的注意力,給男子塞了紙條後,繼而與衙差道:“晌午的時候,給他小半碗的潤喉湯藥。”

衙差點了頭。

虞瀅轉回頭,看向男子,說:“你病得較重,能熬過昨晚已然是上天眷顧,現在這些症狀恐得半個月才能好。”

說著她起了身:“要是哪裏不舒服,便與衙差說。”

說罷,她態度平淡地轉身出了屋子,衙差也緊隨其後。

在二人出去後,簾子放下的瞬間,男子當即把藏在手心的紙團取出,打開查開。

快速瀏覽了一遍後,方才心底下的不確定,現在全然定下。

看完後,他撐著床坐起,把紙條扔進火盆中,看著紙條燒成灰燼後,才躺回床上。

天氣轉暖,染上時疫的百姓逐漸康復,安置處的病患一日比一日少,時疫進入了尾聲,安置處也不需要這麽多的大夫待命,所以只留下兩人就足夠了。

而大夫的去留,全由抽簽來決定。

由於季館長年紀最長,勞累了大半月,身體略有吃不消,故而不用抽簽,只剩下的五人來抽簽決定。

虞瀅幸運的抽到了去簽,這也意味著她能回去了。

而留下來的是鄭記和季氏的大弟子。

虞瀅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時,房門被敲響,打開門一看,竟是鄭記醫館的柳大夫。

柳大夫詢問道:“余娘子可方便說幾句話?”

虞瀅過去與這鄭記,李記,洛記醫館都有些許的舊怨,但虞瀅只針對這決斷的人,也不會遷怒旁人。

而且著這段時日是非常時期,彼此也都放下了過往的恩怨與成見度過這個非常時期。

況且都見識過這余娘子是有本事的,還是因她發現時疫發現得及時,這次才能有驚無險的度過,就單憑這一點,他們也沒資格瞧不起她。

更別說,這余娘子也確實比他們有本事。

所以這大半個月下來,幾個大夫現在已然是真心敬重這余娘子的。

虞瀅道:“不知柳大夫想與我說什麽?”

柳大夫猶豫了片刻,道:“余娘子有一身本事,要是不從醫倒是可惜了,正好鄭館長囑咐我,讓我邀余娘子到鄭記醫館做坐堂大夫,關於薪俸也會給予優待,一個月一兩銀子。”

就余娘子會的針灸之術,再讓她帶一兩個徒弟,一兩銀子,絕對值了。

伏危現在的月俸也只是七百文,一兩銀子的薪俸的確是優待了。

但若是要去做坐堂大夫,虞瀅也只會去季氏。不是因為薪俸,而是觀念的原因。

四家醫館的館長,她都有接觸過。

這幾家醫館的館長,三家醫館都是利益為上,她只要待久了,必然會因觀念的不同而發生爭執。

可直接拒絕,又會下了鄭館長的臉,虞瀅只能笑道:“先前季館長也與我說了這事,我一時也沒有應下,關於柳大夫所言,我也會好好考慮的,等我考慮好了再給鄭館長答復。”

聽說季館長也提了這事,柳大夫心下懊惱來晚了,但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誠懇地道:“希望余娘子好好考慮鄭記醫館,薪俸方面還是可以再談的。”

虞瀅點頭,再應了一句會仔細考慮的。

送走柳大夫,虞瀅回屋才收拾半刻,那李記醫館的大夫也找了過來,與柳大夫也說了差不多的話,都想要虞瀅去他們醫館做坐堂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