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2頁)

聶照湊過去,枕在她腿上,直接拿了來看,眉眼間的郁氣減淡許多:“算你有良心,還知道給我寫信,我看看寫的什麽。”

“就這?”他看完,仰頭挑眉,“怎麽一點問候的話也沒有?你就不想我?”

“才出去一天想什麽?”姜月揉揉他的臉,“哥說送去的婦孺都安頓好了,我寫信主要想告訴你這件事,還有兩地主要官員的女眷,也都分開安置了,現在情況不好,不能起半點差池。”

他們本計就是將蒼南作為後方,撫西演化為戰場,逐漸消耗朝廷的兵力,每次和蒼南的摩擦,都會偷偷送一批婦孺過去安置,那些官員的女眷,既是保護也是人質。

聶照點頭:“嗯,你辦事我放心,希望這一切能早些結束。”他說著,臉色一變,把臉埋在她的腿上;“姜月我頭疼。”

姜月連忙放下書,問他:“是不是淋雨淋的?我去給你煮姜湯?多放些糖。”又用幹的棉布給他擦一擦。

“不是,是頭發編的扯著頭皮疼,我感覺腦仁都要被揪出來了。”聶照摸摸自己的頭發,冰涼絲滑,像綢緞似的。

以往聶照的頭發要麽攏在後面,要麽高高梳成馬尾,不過都是松松的,並不嚴實,這樣既舒服也好看,夜裏散發梳洗時候更方便,但是要打仗了,就不能這樣梳了。

一打起來,十天半個月都洗不上澡,更顧不上頭發,最重要的就是方便,好清理,透氣,所以大多是編成細碎的小辮子緊緊總上去,能防止灰塵鉆進頭發裏。

聶照的頭發極好,陽光下泛著鴉羽一樣的絢爛光澤,攏起來有姜月手腕那麽粗,他們昨晚對著鏡子,細細編了一整晚,才將他的頭發用牛皮裁成的細絲盡數編起來,再勒成個馬尾。

這樣利落的打扮沖淡了他身上那份秾麗,更添了幾分英氣和肅殺,只是太緊了,勒得他眼尾往上飛,頭皮一陣一陣抽痛,聶照說完,打量一下她的表情,又揪起辮子,厭棄道:“而且這牛皮也太臭了,臭得我睡不著。”

姜月知道他也就是抱怨抱怨,去拿了盒香粉,幫他點在上頭,茉莉香粉的味道沖淡了鞣制粗糙牛皮的臭味,她微微傾身,幫他揉揉頭皮,撥開看,果然見著發紅了:“這樣好沒好些?只能忍忍了,忍忍就習慣了,再不濟我幫你把頭發剪得短些,就不會墜得疼了。”

聶照只是心裏難受,想見她心疼自己,如願見著了,心裏貼燙許多,翻個身,把臉埋在她的腰上,緊緊摟著:“好了,你再同我說說話。你瞧見我穿鎧甲了嗎?新打的,穿著好看的要命。”

“看見了,銀色的,不沾上血就亮晶晶的,三哥走的時候不要忘記掛護心鏡。”姜月沾了茉莉香粉的指尖理順過他的發絲,留下幽幽香氣。

聶照點頭,將她抱的愈發緊了。

他們都在不安,不安什麽?

不安這場仗到底會不會打贏?不安即便贏了又能怎樣?

姜月身側故人極少,卻能替他嘗到心底那份苦澀。

王野、公孫燼,現在到了公孫既明,還要有多少故人陸陸續續死在他的眼前,現在他們要殺的不是勒然人,是同根同源的血脈同胞。

權力之爭向來一將功成萬骨枯,史書只會記得站在最高峰的人,沒人記得腳下累累骸骨。開弓沒有回頭箭,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不爭不搶死的不止是他們兩個,跟著他們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姜月知道他從來不是冷血無情之人,他的血滾燙,能融化一方凍土,姜月這一方凍土被他的熱血澆灌哺育,才有今日。

大概是深夜總愛勾起人的消極情緒,他們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姜月從床底拖出一箱黃紙,打開一個空箱子,疊了紙元寶進去,向他示意:“不介意的話,三哥和我一起疊元寶?”

這確實是個極好的放空法子,聶照接過紙,學著她的樣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燭光下翻飛。

聶照折了二十個元寶,姜月已經困得趴在桌面上睡著了,他理了理她有些散亂的發絲,不自覺勾起唇角,將她抱到床上休息。

他站起身,又忍不住彎下腰在她臉頰落下一吻。

沒關系,只要姜月還在,他就不會退縮。

太陽還沒升起的時候,聶照重新披甲走了,順便帶走了一摞金紙。

作者有話說:

比較好奇,所以給兩個崽做了mbti人格測試

小聶是isfp-a,大概標簽就是精致、叛逆、對陌生人裝杯、談戀愛看感覺、戀愛腦、對在乎的人敏感黏人,細膩

月是enfj-a,愛的散播者、容易共情、喜歡社交、正義感強樂於助人、主動,就是好多好多愛

好好好,一個i人養出來一個e人,不過查到isfp和enfj天生一對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