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2頁)

你知道嗎?她每次說聽不懂,我的心都像被刀割了一樣。”

燭龍拍拍他的肩膀:“別想這麽多,也許她就是天生不聰明。你當初已經盡力了,頭疾不就是高燒不退又冒著嚴寒整日尋她才留下的嗎?”

“她聰明的很,怎麽不聰明?”第五扶引決不允許燭龍這麽說姜月,旋即他又輕聲,“就算不聰明,那也是分開之後,被摔的,被餓的。”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去端了糖水回來,聶照發現他的眼神充滿了悲憫,無論姜月再怎麽學不會,他都能耐著性子,一遍一遍重新講解。

聶照就知道,他剛才出去,大概又腦補了什麽精彩故事來安慰自己。

兩個先生,輪流講這類題,從天擦黑講到亥時,姜月才揉著自己的額頭,會了個七七八八,三人都已經腰酸背痛,第五扶引含笑,露出一副終於、總算了的表情。

聶照給自己連灌了四杯溫水,嗓子才好受些。

姜月殷勤地給兩個人捏捏肩,揉揉手,兩個人好哄的很,立馬十分滿足了,說明天繼續。

時候也已經不早,第五扶引挑了燈,送二人回去,待送到已經結冰的荷花池時,才作別,帶著燭龍回院子。

腰間兩塊銅牌在行走之時發出輕微的撞擊聲,悶悶的,遠不如玉石清脆,姜月的思緒落到它們身上,不由得摸了摸,冰涼的,粗糙的,沉甸甸的,帶著某種榮譽和象征。

她覺得無論是逐城千戶令,還是第五扶引的紫銅令,對自己來說都過於貴重了,姜月摩挲著兩枚令牌,即便將它們收下了,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猶豫著開口:“其實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種禮物,它們不僅代表了身份,還是能力和責任的象征,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

聶照聽到她冷不丁出聲,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令牌上,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回問:“你還記得到逐城之後,一共殺了多少個勒然人,又救了多少傷員,嗎?”

姜月啞然,搖頭:“記不住了。”她從來沒有統計過這些,每次清點完人頭,轉幾天便拋之腦後了。

聶照卻清清楚楚記在心裏,他一字一句說:“共殺二百一十二人,另有勒然千戶一名,可抵人頭三百;救治傷員六百零一人;另救薛夫人一次,當記上等功。你還補過城墻,巡過夜,保護過眷所的女眷。按照軍功統計,千戶的位置是你應得的。

你之所以記不住,從來沒有認真統計過,是因為你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和軍中其他人一樣獲得軍功,一步步高升。為什麽呢?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和他們是平等的嗎?”

姜月一怔,下意識想反駁,卻無從辯駁,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她坦誠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內心,說:“軍中女眷並無有功勛爵位者,所以我下意識覺得我不能獲得晉升,也就從來沒想過此事。

你給我令牌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震驚和慌亂,好像這是你利用之權之便贈與我的,可你細數起我的軍功,我才曉得,這是我應得的。”

她垂眸,心情一時間不知何解,總之不大妙,她覺得自己竟然潛意識裏把自己看輕了。這些年,她或許已經摒棄離了夫家離了丈夫不如去死的思想,但還是沒有逃脫出舊有思維的樊籠,此刻豁然開朗,忽然覺得面前的路更寬廣了。

聶照彈指在她額間敲了一下:“這麽多年了,膽子還是小,凡事第一時間總問自己配不配,要問自己想不想要,只要你想要,那就配得上。

等旁人大發慈悲想著你,那可太考驗人性了,可不是誰都和我一樣時時刻刻記掛著你,把你的功勞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想著跟我開商路,拼命學算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有自立資本,可你所擅長並不在商,耗費時間在不擅長也不感興趣的事情上,無疑是浪費生命。”

姜月知道他說得沒錯,心中一時有了衡量,堅定說:“算學我還是要學,但我明日就去巡營,去操練人馬。”

聶照揉揉她的頭:“對嘛,每天三斤飯吃下去,你得讓它發揮作用。你的人已經調動駐紮在撫西和塗江的沿線,離府上不遠,操練別忘了,下個月也別忘領例錢。”

作者有話說:

不知是喜報還是悲報:手機因為太便宜,沒等昨天出警,就被人放回去了。我還給他發過短信,說自己是很窮很窮的學生,別的型號可能可信度不高,但我一千多的紅米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