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晚上要去看月亮嗎◎

姜月不記得這些, 聶照覺得自己不能不懂事,他卷著被子,選擇蹲坐在她床下, 仰起頭,道:“沒事,我蹲下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她從懷裏掏出個湯婆子塞進他懷裏:“那你抱著這個,會暖和一點。”

聶照和她抱怨:“我還以為你要住得離我很遠, 我先繞著府裏走了一圈, 最後才發現原來你就住在隔壁。”

兩個人一上一下說了會兒話, 姜月總覺得不對勁,她躡手躡腳穿上鞋爬下床, 和他面對面蹲在床邊:“你仰著頭不舒服,我下來吧。”

聶照就把手裏的湯婆子遞還給她, 兩個人一人披了一床被子, 中間點了一盞不怎麽亮的燈, 看起來有點傻。

“我們既然同乘一輛馬車,我扶你下馬車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什麽異樣,你又住在我附近, 那說明我們兩個的關系非同尋常,至少在他們眼中,是十分親密的。”聶照和她分析。

姜月覺得他說得對:“親人?朋友?”

聶照立馬否定:“我家三代的親戚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我可沒見過你。哪有異性朋友要住在一起的?”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可是不能細想, 要是往裏細想,好像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 他搖搖頭, 姜月似乎也在思考他們二人的關系, 聶照生怕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忙說:“你手伸出來,我給你看看手相。”

“看手相就能找到我哥嗎?”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去。

“不能,但我能幫你看看以前,”聶照托著她的掌心,對著燭火描了描,“咳,你這個生命線中規中矩,你看前面好多小分叉,說明早年命途坎坷,財運前面也很淡,說明早年也沒什麽錢。”

姜月大失所望:“就沒有好的嗎?”

“別著急嘛,雖然早年不好,但青年之後就好了,大富大貴誒,而且你看你的婚姻線,又深又長,一條線始終貫穿掌心,說明姻緣不錯,感情好,不會改嫁,福澤綿綿。”聶照用一點街頭術士零星的經驗煞有其事地胡說八道,姜月對他深信不疑。

他長舒一口氣,突然二十多歲不要緊,突然變成什麽撫西都督也不要緊,這都是小事,突然多個媳婦那就要緊了。

關系親密,能牽著手,還住得近,聶照都不敢想他失去記憶的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麽。好在對方也不記得了,讓他壓力小了許多。

明日有機會再試探試探吧。

原本他不在,姜月緊張得根本睡不著,聶照一來,她意外的昏昏欲睡,後面二人也沒什麽正經話題要講,就一邊蹲在地上,一邊托著腮互看手相,後來她困得實在睜不開眼睛,就自顧自爬上床了,沒多一會兒就沒了記憶,聶照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清晨她起得也早,洗漱後匆匆忙忙就去找聶照,現在她誰也信不過,能信得過的也只有他了。

聶照正在院子裏練劍,刃上帶風,行雲流水,姜月總覺得這套劍法熟悉。

他轉身時注意到她來了,連忙收劍,走過去,瞧她眼睛一錯不錯盯著自己手裏的劍,遞過去給她:“你要試試?我教你兩招。”

姜月猶豫著接過他的劍,聶照隨意在地上撿了根樹枝給她示範動作,她瞧了兩眼,身體比腦子動得還快,甚至在聶照給她示範下一招式之前,便順暢地舞了出來。

聶照眼看著她把一整套劍法做得絲滑順暢,整個人都麻了。

這套劍法是他家的傳家劍法,除非親傳,否則等閑人怎麽會?

他有些虛弱地捂住額頭,狠狠拍了兩下,失去記憶的這些年,他到底做了些什麽?姜月和他是什麽關系?不會真是他昨晚想的那種吧?

“嘶……”

姜月的動作忽然停住,發出一聲悶哼,捂著肚子,臉色發白。

“怎麽了?”聶照問。

姜月搖頭:“肚子有點疼。”

“肚……肚子疼?”聶照的臉現在比她還白,眼前發花,差點咬著舌頭,怎麽舞個劍還能肚子疼?

他連忙上前扶住她,眼前忽然閃過一些破碎的片段。

抱著她的,夜裏輕輕啃咬她臉頰的,解開她的衣襟的,拂過她的臉頰的,還有在床上把人摟在懷裏的,這是記起來的,那還有沒記起來的呢?豈不是更加過分?

他二嫂有孕前期無意抻到了一次,便腹痛臥床多日,聶照一時心裏有了不好的聯想,也顧不得什麽,連忙把她輕輕抱起來:“你別怕,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我會負責的。”

姜月掙紮著要從他懷裏下去,她大概只是月信來了,找大夫大可不必吧……

“你別動別動!”聶照生怕她出事,風風火火把她送到床上,抓著人去找個大夫來。

仆從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跑著去把大夫請來了。

姜月縮在被子裏,聶照緊張抓著床幔,盯著大夫為她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