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一百一十天(第2/3頁)

宋昶詢問的內容,是許嬌河和紀若曇之間刻意避忌的話題。

許嬌河的痛處被戳,惱羞成怒道:“那又如何,那是我和他的事,同你有什麽關系?!”

“嬌嬌,你別生氣。”

宋昶放下貴公子的身段,做小伏低地哄著她,“我之所以會直接把這個問題揭露出來,是為了叫你看清,無衍道君並非良配,你又何必傾心相待呢?”

“不許叫我嬌嬌!”

“我真不真心,你又怎麽知曉?”

許嬌河回想自己前些日子讓紀若曇立下的誓言,暗自嘲笑宋昶狹隘。

似乎世人看待男女雙方的關系,總覺得是男子薄幸無情,而女子癡心不改。

誰能猜到,自己和紀若曇之間,愛戀入腦、不管不顧的,卻是後者。

但她順著宋昶的語境,粗略想了想紀若曇飛升成仙、斬斷塵緣的畫面,心頭又莫名感到不適。

她盡力將腦海中的負面情緒全部甩開,迫使注意力重新回到自身和宋昶對峙的眼下。

聽見宋昶仍在絮絮:“我那洋洋灑灑幾千字,盡是為你而寫的,嬌嬌,如果你高興,我什麽都願意雙手奉上獻給你,就算你當下留戀那無衍道君的權位和美色,我也不介意,我可以等……”

“慢著,你這個等,是什麽意思?”

許嬌河被宋昶雙臂一撐,箍在臂彎間。

分明是對方主導的形式,她卻突兀在其言語間,捕捉到了一絲反客為主的可能。

她擡起腳,踢了踢宋昶的小腿,似笑非笑地問道,“莫非恒明君,想做那等見不得光的外室?”

外室。

宋昶前端還情真意切的眉眼一凝。

他知曉自己從出生到長成的一百多年裏,父親偶爾打著前往九州處理公事的名義,就是為了私會那些沒有靈根,壽命和青春十分短暫的美貌女子。

凡間,也將其稱作“外室”。

他只想過許嬌河紅杏出墻,與自己偷情。

待到或是紀若曇飛升,或是二人合離,便能挫一挫雲銜宗上下那不可一世的銳氣。

可外室。

……他是紫台未來的宗主,如何能夠與這個卑賤的名字掛上關系?

宋昶面色微沉,糾正道:“嬌嬌,我說這些,是想與你兩情相悅。”

“一廂情願如何,兩情相悅又如何?我尚有道侶,你也不曾提及讓我與他斷契,你無名無分地跟著我,不就是想做我的外室嗎?”最初的驚愕感褪去,許嬌河揪住一點不放,惡劣地拿捏起宋昶。

“……什麽無名無分地跟著你,是你跟我好。”

“這很重要嗎?”

許嬌河反問完畢,散漫地拉長語調,“看來你真實的想法,和你寫在澄心紙上的幾千字並不一樣。說是道侶結契,互相平等,在你的真實念頭裏,女子仍然低你一等。”

“我——”

許嬌河打斷他的狡辯:“宋昶,其實我也不是非要把整顆心掛在紀若曇的身上不可,只是傾慕我的人那麽多,你卻是最差勁的一個——我要養外室,也肯定不養你。”

“……”

宋昶面色徹底沉下,不說話了。

但他的眉眼之間,又在直白地詢問著“為什麽”。

許嬌河屈起指節,頂著輪廓媗妍的側臉,玩味地觀望了他一會兒,才說:“因為心悅我的人裏面,有人答應做我的狗,有人願意把命給我,有人寧肯自己被仇敵重傷,也不願傷害我……”

“而你呢?只是委屈你頂個外室的名頭,你就擺好大的臉色給我看。”

宋昶不是不知道許嬌河同遊聞羽的蜚短流長。

以及她流亡欲海時,魔尊扶雪卿執意迎她為後的傳聞。

他只見許嬌河眼皮子淺,看到美飾珍寶便兩眼放光。

誰料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裙下,有前仆後繼、數不清的俯首之臣。

宋昶作為天之驕子的理智,抵觸著許嬌河的話,認為能夠得到自己的傾心,是許嬌河的運氣。然而被埋藏得很深的情感之內,又不禁認為,比起那些男人所做的,擔個外室的名頭也算不了什麽。

他半晌不出聲,最後悶悶憋出句:“小洞天皆知,無衍道君降世時曾被大衍師批命,說他身負瑩骨,縱然天門不開,他也必將憑借不世的天賦,生生架起一道登仙的天梯。”

“你阻止不了紀若曇,就像沒有人能夠阻止命運的軌跡。”

許嬌河沒有理會宋昶的酸言酸語,轉頭探問起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瑩骨是什麽?”

“……你不知道嗎?”

“身負瑩骨者,皆是上仙轉世,旁人辛苦修煉,只為在晉升大乘期之後,以求搏一搏那萬中無一的登仙之運,而紀若曇天生仙命,為人修行一世,只不過是他在飛升之前必將經歷的仙劫。”

宋昶目色復雜,看著一無所知的許嬌河,詳實為她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