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九十九天(第2/3頁)

“如夢世弟子的話,事關師尊和師母的聲譽,唯有得到您二位的允準,聞羽才敢出口。”

許嬌河忍不住同紀若曇對視。

相比她的不知所謂,紀若曇卻是鎮靜異常:“講。”

得到應允的遊聞羽從地上站起,撫了撫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目視前方道:“那日我前往地牢想要探望師母,卻聽見作為看守者的如夢世內門弟子樂情、長唐,坐在桌前肆意侮辱師尊師母。”

“他們說師尊之所以會被勘塵之劫劈得魂飛魄散,是因為滿心沉迷女色,才叫上天降下懲罰。”

“又說師母是個長了一副禍水面孔,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娼/婦,還敢作威作福爬到雲相師兄頭上去,害得雲相師兄被尊主罰以鞭刑。”

“等到尊主煉化鑄劍鼎內的靈氣,開啟攫念術的後半段記憶,坐實了師母的罪名,他們定要將師母囚禁在房間內,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

“夠了,住嘴!”

聽著遊聞羽不帶半分個人情緒的闡述,清思殿內的所有人面色均變化得精彩紛呈。

許嬌河先是素面微粉,接著又羞又怒整片肌膚漲得通紅。

明澹面無表情,連最後一絲和煦都消失無蹤。

而其中情緒最激動的莫過於如夢世尊主葉流裳。

她終於還是猛地站起,指著遊聞羽的鼻子喝令他閉上嘴。

“這怎麽可能是我的弟子能夠說出來的話?你、你在造謠,你在造謠!無知後輩,怎敢如此踐踏我如夢世千百年的聲譽!!”葉流裳奔下高座,來到遊聞羽的面前,故態復萌,又想一掌打去。

卻被祭出長劍的明澹攔在身前。

遊聞羽無所畏懼,仰面直視葉流裳:“師尊師母待我恩重如山,他們的話叫我如何忍耐?”

“你胡說,你是為了脫罪在砌詞狡辯!!”

“我看未必是狡辯。”

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許嬌河終是緩和了過來,她想不管遊聞羽說的是不是真話,但葉流裳先是傷她,現在又不管不顧想要掌擊遊聞羽來打她的臉,她決計不能夠忍氣吞聲。

索性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順勢從座位上站起,冷著嗓音說道,“那日藏寶庫內,樂情在事態還沒有明了的情況下,頻頻對我語出犯上,甚至言語陰陽怪氣不夠,竟還想抽出鞭子來打我。”

“葉尊主若不信我的話,當時雲銜宗、如夢世的弟子皆在,我派宗主和葉尊主宗門的紀雲相皆可以證明,再不濟把參與者全部叫過來對峙一二也可以。”

葉流裳不可置信地後退半步,看向在旁不曾出聲的紀雲相:“這是真的?”

紀雲相滯澀一瞬,不知在想些什麽,才緩緩點了點頭。

連自己的親傳弟子都肯定了樂情的無禮在前,這下葉流裳再怎麽不肯承認,都反駁不出話來。

她目露失望地看了紀雲相一眼,而後憤然拂袖轉身,重新回到座位上,調息片刻,變了副面孔說道:“就算是這樣,上天有好生之德,小洞天內也有不得隨意戕害同道者的規矩!樂情二人冒犯無衍道君和嬌河君,此事或可以通知本尊,或可以上報明宗主,再由我們二人商議決定懲罰。”

“觀渺君此舉不僅狠毒,而且僭越,依舊有些說不過去!”

面對葉流裳的有心偏袒,許嬌河底氣十足,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懟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句話是不假,但大家也都說寬以待人,嚴於律己——怎的葉尊主聞聽自己弟子犯下的罪過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對著我懷淵峰弟子的失誤就窮追不舍?”

“更何況,修仙先修德,如果聞羽面對別人侮辱自己的師尊師母,一顆心都感到無動於衷,那他還修什麽仙、證什麽道?就算飛升了也不會是一個好神仙!”

“許嬌河你!”

一番邏輯縝密、嚴絲合縫的攻擊,叫處於盛怒狀態的葉流裳氣得紅了眼睛。

她何曾被人如此冒犯過?

一時間心中將許嬌河千刀萬剮了無數次。

明澹亦於此刻不認同地蹙起修眉:“葉尊主,你我俱為一宗之主,做事還需立身為正。”

“本尊何時立身不正?”

“你們雲銜宗的弟子殺害了我的兩名徒弟,安敢如此振振有詞!”

眼見葉流裳失了理智,又招架不住明澹同許嬌河兩人的連番炮火,就連原本他們占理的媧皇像一事都要拋諸腦後,紀雲相也顧不得遵守小輩不得隨意開口的禮儀。

他只身向前跪在殿上,雙手執禮舉過頭頂,喚了一聲:“師尊!”

譬如炭火燒至通紅時,迎面而下的沁涼冰水。

葉流裳被紀雲相喊得一個激靈,頓時冷靜了幾分。

她看了看跪在遊聞羽身邊的愛徒,又分別望向道貌岸然的明澹,和臉上明晃晃掛著報復二字的許嬌河,忽然想起事情發展到現在,似乎尚有一人從未表過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