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四十一天(第2/3頁)

許嬌河記仇,又倚仗在自家地盤的優勢,故意用甜膩膩的語氣搭配親昵的稱呼來惡心紀雲相。

果然,那品茶的青年冰雪雕刻的面孔上神態扭曲了一瞬。

“嬌河君。”

紀雲相放下茶盞,起身朝她抱拳行禮。

他的眼神透著寒氣,仿佛許嬌河再叫他一聲,他就會一寸一寸將她嚼碎了咽下肚去。

許嬌河瞧得心裏直爽,那股對於同紀雲相見面的抗拒也減弱了幾分。

她提著裙擺,腳步向左移動了幾寸,選在一個必定能碰到紀雲相的位置,施施然走到他面前,衣袍似有似無地觸碰著他的手臂:“小雲為何如此冷淡,莫非忘記了我們在如夢世時的親戚之情?”

許嬌河專挑紀雲相的痛處往下戳,反反復復地欣賞著他一忍再忍的表情。

青年擰著眉,如同躲避臟物一樣後撤半步:“嬌河君自重。”

“自重?”許嬌河略感好笑,她用目光捕捉著紀雲相避開的眼睛,壓低嗓音,呵氣如蘭地歪曲道,“小雲覺得我哪裏不曾自重?淫/者見/淫……莫非,是你腦海裏在想些不自重的念頭?”

"你!"

青年堪比霜雪的肌膚,又顯出了許嬌河曾經見到過的、明晰傳遞羞惱的薄緋。

他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又被許嬌河柔弱無骨的指尖包裹。

她旁若無人地倚靠在紀雲相身側,一點一點,像他對待她時那樣,將紀雲相修長如玉的手指掰直。

塗成櫻粉色的指甲每掰開一根手指,都貓撓似地滑過青年的掌心。

她的舉動過分放肆,放肆到紀雲相渾身僵硬,一時忘記了做出反抗,任憑許嬌河將無禮進行到底。

觀察著他呈現空白的表情,許嬌河終於滿意,她抽空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輕笑著提醒道:“不要生氣,否則會壞了如夢世和雲銜宗的結交之誼。”

接著坐在濯塵殿的主位上,倚著扶手道:“小雲今日前來是為何事?”

一、二、三、四、五……

許嬌河在心中默默數著數字。

數到一百二十下時,紀雲相才如醉方醒地反應過來,擡頭射向她的目光變成了兩把刀子:“……師尊選中了我作為分管繁閣的人選,特地派我前來與嬌河君商談繁閣事務。”

他的言語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可在許嬌河聽來,仿佛一字一句從齒縫中掙出。

她沒有立刻回答,撥弄著水蔥般的指甲晾了他一會兒,才像忽然想起來似地哎呀一聲說道:“那枚翡翠貔貅我早給了聞羽,並且同他說了以後由他代我掌管繁閣一切事宜,怎麽他沒傳信去如夢世嗎?”

“……”

“翡翠貔貅這麽重要的東西,怎可……”

“怎可什麽?”

許嬌河笑吟吟地擡高聲量壓過他的話,“我拜過媧皇像,也得到了婆母懸靈老祖的認可,這繁閣本來就是我理所應當繼承的產業,我願意把翡翠貔貅給誰,還要經過小雲你的同意嗎?”

遊聞羽的事,讓許嬌河這幾日來心頭都壓抑著一股邪火。

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向夫君的徒弟低頭,可並不代表對著任何人都要退讓。

許嬌河眸光閃爍,映出幾分大膽和無謂,而倍感屈辱的紀雲相索性順從她的意願道:“既然如此,那雲相就不在這裏打擾嬌河君了,我去——”

“就算師母將翡翠貔貅給了我,您亦是繁閣實際的主人,我們二人商談,怎可避開師母您呢?”

折扇開合的動靜,遠比遊聞羽的嗓音更快傳入許嬌河的耳畔。

她擡起眼睛,見逆著光的遊聞羽脫去了潔白的冠服,換上一身柳枝青的衣袍——他搖著折扇翩翩而至,不語含情的桃花眼,天生帶笑的薄嘴唇,讓她恍惚以為與他關系的仍在舊日。

只是下一瞬遊聞羽向她行禮之後,毫不留情轉過身去與紀雲相相談的動作,又將許嬌河拉回現實。

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摁緊,面色陰晴不定了幾轉,倉促換成笑意:“剛才說著你,你就來了。”

“勞師母記掛,小徒新任劍閣閣主,手頭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一時分身乏術,才會來遲,還望師母恕罪。”遊聞羽居高臨下地望著紀雲相躬下的身體,等他做足禮數,才旋身坐到大殿另一邊告罪。

“無妨。”

許嬌河與他演著“母慈子孝”的戲碼,和藹可親地說道,“上次我和你說過,有關繁閣的一切你從今以後就跟如夢世的另一位掌事商量著辦,無需來回稟我,聞羽你難道忘了嗎?”

“師母是這麽說過,可聞羽不敢擅專,況且又是第一次,小徒鬥膽,懇請師母在旁同聽。”

得到權利的遊聞羽似乎沒有許嬌河想象中的那麽高興,他直直回望許嬌河,非要將她一起拉下水。

許嬌河感到煩躁,她對行商之事一竅不通,遊聞羽強行將她留在這裏,待會兒豈不是出盡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