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開黃金籠的第二十六天(第2/3頁)
可若說無衍道君沒有留下什麽物件給自己的道侶防身,她們也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沒有紀雲相兜底,也不好隨意對待身後有雲銜宗撐腰的貴客。
嬤嬤們交換眼神,頓覺有些束手無策。
許嬌河冷眼瞧著兩人,心想她們定是沒有多高的靈力,所以查不出來宗主和夫君給她的靈寶。
她扳回一局,氣也順了些。
屏風後冷不丁再度傳來紀雲相的聲音:“把她戒指和外袍都拿走。”
他的話音響起的太過突然,叫許嬌河一愣。
緊接著,她拔高聲調叫罵一聲,猛地合攏雙臂捂住自己的胸前:“你這登徒子怎麽還在那裏!”
她又羞又怒的眼神怫然射向那扇紀雲相藏身的屏風,口中卻對兩位嬤嬤喝道,“我是無衍道君的遺孀,懷淵峰的主人,雲銜宗之內,哪怕宗主也禮遇我幾分,你們如夢世怎敢如此待我!”
疾言厲色之下,許嬌河嬌滴滴的聲線也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嬤嬤們手中潑水的動作一滯,正欲惶恐告罪,卻聞紀雲相端著喜怒不辨的嗓音,平淡以對:“嬌河君明明身負靈寶,還要說謊欺瞞,我如夢世之舉,也不過是為了防患於未然罷了。”
他頓了頓,眼前再度閃現蜿蜒在許嬌河雪白肌膚上的肚兜細帶,端著探靈盤的手不禁顫抖了兩下,醞釀在喉嚨中撇清自己的話語,頓時多了幾分可笑。
眼下的情景,紀雲相也顧不得許多,他一邊驅逐著腦海內旖旎香艷的畫面,一邊冷冷言明:“更何況,有這四面遮擋視線的屏風存在,我連嬌河君一根頭發絲都看不到,又何來登徒子一說?”
青年連珠炮似的一通話語壓下來,腦子轉得不夠快的許嬌河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只得在心頭恨恨思量起應對他的回答。
然而未等她思量到一半,紀雲相反倒表現出臨陣脫逃的意思:
“靈寶既已探查明確,我也不宜在此久留,就此告辭。”
許嬌河:“?”
浴室內無形的壓力一輕,昭示著青年已然離開。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把她推倒水池裏,又占完口頭便宜,還不給機會反擊?!
許嬌河看了看兩位面露歉意的嬤嬤,到底不好對著年紀可以做自己祖母的老人發泄。
她的一腔怒火憋在胸口,失去理智之下,不管不顧將手掌攥成拳頭,朝岸沿打去。
“哎呦!”
水波嘩啦一聲,許嬌河捂著自己的手掌,又軟下骨頭,含淚發出呼痛的抽氣聲。
……
折騰半天,終於結束了沐浴這道儀式。
由於被紀雲相揭破偽裝成素衣的天蠶白羽衣是件寶物,嬤嬤們又另外找了件衣衫給許嬌河換上。
如夢世與雲銜宗不同,素來崇尚絢爛靡艷的事物,能尋來淺色的衣袍已然是用盡全力。
只是顏色再淡雅,那刺繡在下緣左右的海棠花依舊開得嫵媚奪目。
許嬌河站在池畔,任由兩位年長婢女將層層疊疊的衣裙穿戴上身,黑發如緞,雪膚似妖。
等到最後,她倏忽在換下的衣物堆裏看見了孤零零盤在一起的柳夭。
真是奇怪。
紀雲相開口收走了自己的天蠶白羽衣和靈寶戒,怎的對軟劍化作的絳帶視而不見?
不過許嬌河也不打算把這點錯漏說出口。
她將雙手放在腰間,裝出一番整理衣衫的架勢,又故作不經意地對嬤嬤們說道:“這衣服到底不是根據我的尺寸做出來的,腰身處大了些,你們把那絳帶為我取來,我好系在腰上。”
許嬌河眸色坦然,一番話又合情合理。
嬤嬤們不疑有他,便拿起地上的絳帶,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所有事情做完,許嬌河的渾身上下也打扮得煥然一新。
嬤嬤們沒有像來時那樣粗魯地將她架起,一如侍奉主上的女婢般走在左右,指引她通往焚香室。
繞過高大的屏風,浴室別有洞天,緋紅的鏤花木門打開,半日未見的露華和青霜皆在此處。
捧著一座金色香爐的露華,沖許嬌河投來一個隱晦的眼神,卻沒有開口說話。
嬤嬤們和青霜相互見禮後,將許嬌河帶到供奉著半人高的女媧彩塑的香案前,讓她跪在蒲團上:“請嬌河君在此誠心祝禱,跪足一夜,待第二日辰時初,自會有人來領您前往媧皇像所在之處。”
說完這句話,她們朝女媧塑像虔誠地鞠了一躬,化作無聲的影子,沉默地退了下去。
緋紅開了又關,緊緊閉合,外頭隨即亮起一道禁止出入的結界。
許嬌河瞧著好笑,就算負責監視她的青霜不在,憑自己的能力,也只能於此處老實待上一晚。
她目送嬤嬤們的身影離去,又轉過頭來望著露華,有心與她交談兩句,奈何換掉舞女服裝,換上侍女打扮的的青霜捧著同樣造型的香爐,門神似地立在左側,沒有情緒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