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2/5頁)

“幸而這樣的連歡草在烏國都數量稀少,否則北疆也危在旦夕。”

趙慶陽出去一趟,這會兒言談間也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少年稚嫩,多了幾分成熟。

“可,在烏國都數量稀少的連歡草竟然能進入大盛境內……”

一時之間,趙慶陽面上都已經多了幾分猶疑。

現在的大盛,真的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國泰民安的大盛嗎?

徐瑾瑜看到了趙慶陽面上的猶疑,拍了拍趙慶陽的手臂,緩緩道:

“慶陽兄,這世間目之所及的光明之處,離不開陰影下人們的負重前行。

而你我,不過是從光明過渡到了陰影……”

“負重前行嗎?”

趙慶陽慢吞吞的咀嚼著這四個字,曾經的他,因為父親留下的汙名,混沌終日,不知世事。

幸而在文會之上,結識了瑜弟,雖然當初的相遇並不愉快,可他至今還在感謝當初那個守諾的自己。

徐家劈了那麽久的竹絲,讓他知道,原來自己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只要他願意努力,他的劍法也有讓祖父誇贊之時。

可之後,看著思武因為長公主之事,先一步走入朝堂,他未嘗不心焦?

就連當初,府醫所言他亦有過懷疑,懷疑他還能否跟上兩位好友的腳步。

但南疆一行,除了瑾瑜的數次相助,他更多的是在看,在看曾經他看的並不透徹的世界。

“負重前行,這四個字,我很喜歡。如今,我也成為了這樣的人。”

趙慶陽不知想到了什麽,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隨後他目光柔和的看著徐瑾瑜:

“瑜弟且在此安坐,再過兩日就有消息了。”

趙慶陽隨後離開,徐瑾瑜雖然不明白方才慶陽兄面上露出那種復雜的神色,卻也無意追究。

等趙慶陽離開後,徐瑾瑜也沒有閑著,反而拿出一本這些日子轉移方向的民俗民生的書籍看了起來。

雖然會試結束,但還有殿試,待殿試之後,入朝為官,若是腦袋空空,只怕也要毫無寸進了。

……

這次朝廷多個部門對於一個小廝的搜尋可謂是聲勢浩大,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感覺並沒有那麽清晰,可若是對那等心裏有鬼的人來說,便不一樣了。

李守言會考第三場時,本就因為貢院前徐瑾瑜的那一番話,心神不寧,他雖然暗中告訴自己,嚴有嚴好,寬有寬好,那徐瑾瑜說的並不一定對。

有道是,各花入各眼,萬一主考大人崇尚嚴法點中了他呢?

可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凡事需要結合實際,那條判語只怕真要如那徐瑾瑜所言。

一時之間,兩種聲音交匯,讓他心神不寧,連第三場的題目都只記了一個大概。

更不必說,主考官又提升的難度,完全避開了李守言擅長的文風華麗,辭藻堆砌的行文習慣。

這也就罷了,今年不成,三年後再來即是。

可是,等李守言回到院子後,真正的打擊這才來臨!

永新侯府竟然聲勢浩大的斥責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兒與自己劃清界限!

除此之外,讓他以後不得以李氏子孫自居,對他來說更是一個打擊!

要知道,李守言之所以會試失利後,還能穩得住,便是因為其背靠李氏宗族,他舉人之身也可入朝為官,到時候若是永新侯府能提攜一二,他與正經科舉的學子也不差什麽。

那些在他承辦文會之時,絡繹不絕來此的學子,未嘗不是想要借此搭上永新侯府的線!

可是,現在全都沒有了。

李守言仔仔細細的回想了所有發生的事兒,他怪好事的學子,怪讓事件擴大的徐瑾瑜,怪傳播流言的學子。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怪過自己。

但這裏,最讓他痛恨的人,還是那個少年解元郎!

他才只是一個少年,便已經是京師解元,他甚至站在那裏不發一語,也有的是人替他說話。

他那麽年少,又那般俊逸,他提前了自己十幾年,便得到了自己一直渴望而不可得之物!

他發了瘋的嫉妒!

大盛沒有宵禁,李守言在一個酒館徹夜買醉,等到雞鳴之時,一抹青影來到他的身旁。

“郎君何故不如意?不妨說與妾聽聽罷,妾……可有的是法子讓郎君如意順遂起來。”

……

李守言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仿佛又回到了他做決定的那一天。

“我要徐瑾瑜死!我要他滿身汙名而死!”

他狠極,也痛極了那少年!

可,驚馬案事發至今,小廝雖然不知所蹤,可是京中卻一直緊鑼密鼓的在搜查此人。

李守言也曾偷偷去城門瞧過,原本便不寬松的進出管理,現在已經成了鐵桶一只。

那個小廝逃不掉,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

正是深夜裏,外頭巡邏的兵將踏步而過的聲音,卻讓李守言驚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