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4/4頁)

“侯爺,侯爺,您還好嗎?我姓徐,不姓楚,您認錯人了。”

徐瑾瑜溫聲提醒,武安侯遂松開了他,可是仍一錯不錯的盯著他,喃喃道:

“錯不了,錯不了,怎麽會錯呢?當時我頭一次見他,他就是這樣,一身白衣,不染風塵……”

“可我真不是他。”

徐瑾瑜有些無奈,沒有想到那位老臨安候竟然還是武安侯的“白月光”。

武安侯看著徐瑾瑜還有些青澀的面容,漸漸冷靜了下來,低低道:

“外面冷,先來我帳子裏暖暖吧。”

徐瑾瑜與趙慶陽對視一眼,自然卻之不恭。

等進了主帳,徐瑾瑜才發現這裏簡陋的過分,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架。

掛著盔甲的架子還空著,倒是兵器架子上,一根紅纓槍的槍尖鋥亮,可紅纓已經變成了紅褐色。

彰顯著主人的驍勇善戰。

徐瑾瑜只掃了一圈,便已經心中有數。

軍中的帳子乃是特制的,隨著武安侯點了一個炭盆後,整個帳子多了幾分暖意。

這時,小兵也搬開了兩張椅子讓二人坐下。

隨後,趙慶陽自然的從徐瑾瑜手中接過他解下來的鬥篷,去一旁掛上。

而正在一旁撥弄炭盆的武安侯看到這一幕,卻忍不住道:

“當年,他也是這樣,他一動,我們便都不想他受累,恨不得什麽都給他做了。”

徐瑾瑜看著武安侯明顯已經沉湎進舊時的情緒之中的模樣,只保持微笑沉默。

可武安侯又瞅了他一眼:

“對,就是這個笑。每次我說傻話的時候,他就這幅模樣,嘖,我又不傻。”

武安侯明明已經到了知命之年,可說起這話的時候,眼睛確實意外的清亮。

仿佛,憶起了自己鮮衣怒馬的少年時光。

趙慶陽隨後坐到徐瑾瑜的身旁,與徐瑾瑜交換了一下眼神,徐瑾瑜遂淡淡道:

“既然是侯爺與故人的回憶,便不該向不相幹之人提起,否則豈不辜負當初少時年華,再不特殊?”

徐瑾瑜一語驚醒夢中人,武安侯動作一僵,隨後緩緩點頭:

“對,你說的對。你叫……徐瑾瑜是吧?瑾瑜,君子如玉,是極好的名諱。”

“您謬贊了。”

徐瑾瑜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武安侯漸漸收拾好情緒,不多時,便自力更生的燒好了一壺白水。

“軍中簡陋,只有白水,湊合喝口吧。”

“不敢勞煩侯爺。”

徐瑾瑜忙接過水壺,倒了三碗水,隨後狀似好奇道:

“這裏就是侯爺的主帳嗎?”

“怎麽,不像?”

武安侯挑了挑眉,看著自己簡陋到幾乎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的帳子,直接道:

“打起仗來,誰有閑心給帳子裏置那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只要能睡覺,能寫信要軍餉就夠了,其他的都多余的!”

“侯爺高義!”

徐瑾瑜贊了一句,武安侯眼睛亮了一下,想說什麽,但又憋住了。

沒過多久,外頭傳來一陣醇香的羊肉味兒,小兵們送來了三碗羊湯,武安侯那叫一個眉開眼笑:

“嘿!有日子沒看到這玩意兒了!快吃快吃,你們一路走來,也沒怎麽吃幾口熱乎的吧?”

武安侯盛情之下,二人也沒有拒絕,羊湯奶白奶白的,裏面的羊肉並不少,雖然沒有提前放血,影響了一些口感,可吃著並不差。

只不過,徐瑾瑜卻觀察到武安侯只動了三下筷子,然後便直接呼嚕呼嚕將一碗湯喝盡了。

堂堂侯爺,竟然這般節省嗎?

武安侯一碗熱湯下肚,面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可惜了,那些羊是死的,否則還能放好些羊血出來哩!”

武安侯還有些回味的咂了咂嘴,徐瑾瑜慢吞吞的喝完了一碗湯,這才開口道:

“百余頭羊,只怕也不夠軍中將士食用,要不我再遣人去購些羊羔回來?”

武安侯聽了徐瑾瑜這話,從頭到腳都寫著心動,但隨後目光落在徐瑾瑜那張臉上,還是忍不住道:

“十萬大軍得多少羊才能夠,熬成湯嘗嘗味道也就夠了!真是少年人,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徐瑾瑜聽罷,放下湯碗,不再試探,直接開門見山道:

“錦州多山,羊群繁多,一斤羊肉也不過數十文,聖上連百萬軍費都舍得,怎麽會舍不得將大家吃頓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