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4頁)

平心而論,這考卷的內容尚不如書院月試的題目難,是以徐瑾瑜只一提筆,便停不下來。

即便是停筆,也是在胸口處捂熱凍僵的手指罷了。

那下筆如神的模樣,直看的對面的學子艷羨不已,而他卻因為方才一番心驚膽顫,而腦中一片空白。

縣試的第一場,是考經解,按照常理論,只要能答對六成便能成功考過。

畢竟,四書五經的內容實在廣博。

不過,在徐瑾瑜看來,確實簡單的不得了。

書院經解題還有用字與字之間間隔的距離來讓學子自己揣測填寫什麽,可是縣試他竟然沒有!

簡直太體貼了!

不過一個上午,徐瑾瑜就已經答的七七八八,等到中午放飯之時,徐瑾瑜看了一眼那已經零零星星沾上黴點的幹硬餅子和零星飄著半片葉子的熱湯敬謝不敏。

如此寒冷的天氣,也難為那司記能搜羅來那些發黴的餅子了!

至於那熱湯裏的菜葉,誰又知道怎麽來的?

徐瑾瑜調整好心態,又用了半個時辰答完題目,便直接籠著手,發起了呆。

幾次那兵卒都看過來,可是徐瑾瑜都沒有心情理會。

自他穿越至今,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餓肚子的滋味,饑腸轆轆,直餓的人燒心。

徐瑾瑜不由緩緩收緊了袖中的手指,這可真是不美好的體驗。

終於,等到酉時正,隨著一聲“考生起身,離開考棚”,所有學子紛紛起身離開。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就快要想出來了!我就快想出來了啊!再給我一點兒時間——”

一個兵卒壓著一個不斷想要往回夠的學子,冷面走過,那學子一陣哭,一陣笑,竟然幾若癲狂。

隨後,人群中發出幾聲嘆息。

徐瑾瑜順著人海走出,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的徐母:

“娘!您怎麽來了?”

徐母直接把準備好的裝了熱水的竹筒塞給徐瑾瑜,又給徐瑾瑜塞了一只熱乎乎的蔥油餅:

“我聽慶陽說了考場的事兒,就在這兒等著了,冷不冷,餓不餓?”

徐瑾瑜大口咬了一口蔥油餅,噴香溫熱,又柔軟彈牙的餅子一下子拯救了徐瑾瑜那空空如也的胃囊,徐瑾瑜只來得及“嗯嗯”兩聲,便大口的吃著餅子。

不多時,其他四人也走了出來。

徐母的熱水蔥油餅,讓幾人幾乎感動的哭了出來:

“太難了,嗚嗚,太難了!”

“簡直餓煞我也!”

“嬸子簡直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好吃好吃真好吃!”

一群人吃的那叫一個噴香,只看得周圍學子們紛紛投來怨念的目光。

考場裏幹硬的餅子咬都咬不動,他們也餓啊!

偏偏這幾人還吃得那叫一個向!

於是乎,當天小小的清丘縣上的蔥油餅攤都被購買一空。

徐瑾瑜等人一吃一喝,這才回到了小院,溫暖的屋子讓眾人如獲新生。

“可算是活過來了!”

“號房裏的炭那哪裏是人用的?跟水裏泡過似的。”

“應該就是水裏泡過的。”

宋真摸了摸下巴,如是說著:

“我聽我爹說,一個月前,有一艘北邊的運炭船在江裏翻了,可是那主人家卻一點兒也不著急。如今想來,這莫不是早就尋好下家了?”

“什麽下家,冤大頭才是!那木炭連最普通的黑炭都不是,應該是最次的黑煙炭!”

“考場之上,有人點過,確實煙霧嗆人,不過這黑煙炭又是何物?”

徐瑾瑜不由有些好奇,陳雲直接道:

“我外家就是做炭生意的,我雖然不知其中內情,可也知道,這木炭也分等級。

其中,最上等的木炭燃之無煙,耐燒無比,名曰銀絲炭,是一種特殊木頭燒制而成,炭上有銀紋,乃是皇家貢品。

次一點的是白炭,與銀絲炭形似,但實際上會有少量煙塵產生,是達官貴人和富商常用。

再次的就是黑炭了,這黑炭雖可取暖,但卻煙氣大,煙味重,所以只能算是下等。

而這裏面,還有一種黑煙炭,乃是黑炭中的下品,煙霧繚繞,格外嗆人,一般此類炭在木炭窯的最上層,是需要被丟棄的。”

而本該丟棄的黑煙炭,卻出現在了考場。

眾人一時沉默,還是陳雲再度打破沉默:

“好了,不說這些啦!嘿嘿,還未感謝瑾瑜三人的相助!這次縣試的經解,可比你們的題目還要簡單!

甚至好幾題都是吾等那三日才背過的!這第一場,吾有信心!”

曹韋也是滿臉感激:

“正是!裏頭尤其有一道題出的極偏,若不是咱們抽背過,我還真一時想不到!”

陳雲和曹韋的話讓徐瑾瑜三人不由莞爾,徐瑾瑜只笑了笑:

“還得是先生們不遺余力的出題難吾等,為了不被追上,吾等只能有樣學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