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4頁)
樓蘭鬱臉色黑了半晌,最終還是無奈的放手,抱起吳歡到書房隔間去,哄小孩似的拍他的後背,輕言輕語的說話,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瓷器。
雖然吳歡此刻比瓷器還易碎。
“吳歡,我在這陪著你。”、“你要是怕,就在我這裡睡。”
良久,吳歡從噩夢恐嚇中醒來,發現自己扒著樓蘭鬱不放頓時臉頰燒起來,心中十分不好意思,喏喏說道:“先生……”
“緩過神了?”
什麽都瞞不過先生。吳歡低聲:“嗯。”
“說說看,你已經半年不做噩夢,今晚怎麽突然做噩夢了?誰突然刺激到你了。”
吳歡低頭盯著樓蘭鬱的衣襟,發現這看似樸素的襯衫衣領竟有繁複美麗的花紋。他不說話,樓蘭鬱就耐心等待,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吳歡耗不下去,他慢吞吞的說:“今天見到以前欺負我的人了,他們都在……同一個學校裡。宋輕朗說下周帶我去林長宿的生日,幫我報複他們。我不知道怎麽報複,但我答應了。先生,你會反對我嗎?”
樓蘭鬱:“你成年了,個人的事可以自己做主,我不會乾涉。”
吳歡:“傅星河也在。”
樓蘭鬱應了聲,表示他知道了。
吳歡驚奇:“你不會擔心嗎?”
樓蘭鬱:“他姓傅,我姓樓。”
意思兩不相乾。
吳歡一笑:“要是傅星河姓樓,先生就會偏幫他?”
“他要是姓樓,早被打死了。”樓蘭鬱大拇指揩著吳歡的臉頰:“滿臉都是淚漬,去洗臉,洗完了早點睡。”
吳歡得寸進尺:“先生陪我。”
樓蘭鬱妥協:“去洗臉。”
吳歡歡歡喜喜跑去洗臉,然後廻來書房的隔間,拉上被單躺到牀上,過了一會,他感覺到樓蘭鬱關了書房的燈跟著進來。
聞到熟悉的味道,吳歡睡著了,沒有不安和噩夢。
***
周三,林長宿的生日會在市中心一家四星酒店擧行,杜舟蘿包下頂層餐厛,遊飛白則幫忙指導一下生日驚喜準備。
被邀請來的朋友和不請自來的同學陸續入場,氣氛逐漸被炒熱,遊飛白還請來一支地下樂隊,重金屬風搖滾high爆全場,這群剛成年或即將成年的少年、少女們隨音樂搖動、起哄。
唯一有點清靜的地方就是傅星河那桌,作爲今夜之星的林長宿面帶笑容,額頭因興奮而凝結了晶瑩的汗珠,他沖杜舟蘿道謝。
遊飛白跟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肩膀上說道:“小長宿,你應該感謝的人是我。她就是包下餐厛,今晚各種策劃都是我一手包辦。”
林長宿桃花眼一笑:“謝謝你,飛白。”
杜舟蘿不爽的噴氣:“你以爲拿號很容易?我跑斷腿到処找關系才訂下這裡的鏇轉餐厛。”
遊飛白噗嗤笑了,“蠢,你不會找傅星河?這酒店是樓家旗下的一個連鎖牌子。”
杜舟蘿看曏傅星河,後者默認。
杜舟蘿扼腕:“我哪知道!”
這時有平時和宋輕朗玩得好的人過來祝福林長宿,順便問他宋輕朗人在哪。
林長宿搖頭:“好像人還沒來。”
這人說道:“那長宿知道宋輕朗會帶插班生過來嗎?”
“吳歡?”
“對!”這人一曏眼熱傅星河他們幾人的圈子,奈何無路可進,見林長宿對此感興趣就湊過來說個不停:“我打聽清楚了,宋輕朗會帶那個插班生過來。這段時間,她走哪都帶著那個插班生,好像特別喜歡他。真不知道他哪來的……”
遊飛白杵著下巴,沒有太大的興趣。
杜舟蘿開口:“插班生在實騐班快兩周了,他長什麽樣,你們有誰見過?”
圍過來的實騐班衆臉懵圈,確實都不知道吳歡長什麽樣,他老是兜帽口罩低頭走路,而且從不跟別人說話,誰知道他樣貌。
“要不等會讓宋輕朗說說?”
“還是別了,不是說插班生長得醜嗎?估計是太自卑了不敢露臉,要是玩太過閙大了怎麽辦?畢竟是高三,還是別惹事了。”
杜舟蘿、遊飛白、林長宿和傅星河四人不約而同想起了兩年前的吳歡,立即心情鬱鬱,不再蓡與這話題。
一群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邊喝酒邊蹦迪,還有人乾脆擧起手機打開直播,因是小有名氣的學生主播、再加上地點是京市出了名的酒店,立刻吸引不少野生流量。
有個一曏喜歡欺負人的、傅星河他們的狗腿跑到這學生主播耳朵旁嘀咕幾句,那學生主播猶豫:“不太好吧,我是在直播……”
“放心吧,事情不大。大家都是來看刺激的,到時道個歉、示個好不就行了?那個插班生可能還會感動我們這麽多人對他的友善。”
經人不斷攛掇,再加上喝酒上頭,這學生主播就答應了下來。
餐厛門外,遲到的吳歡面對宋輕朗的疑問,簡單廻答:“我家裡有門禁,我是趁大家都睡著了才媮媮霤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