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3頁)
裴初慍垂眼看她,低聲哄她:“衛柏在外面,他不會讓人進來的。”
姜姒妗慢半拍反應過來他話中意思,有點驚愕地擡頭,許久,她輕輕癟唇,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但如此一來,衛柏不就猜到她們在前廳做了什麽嗎?
姜姒妗忍住羞臊,誰叫她被他蒙蔽了心神,沒有及時阻止,而是任由他胡作非為。
姜姒妗默默地把錯處扒拉一半到自己身上,從案桌上下來,她有點臉熱,惱瞪了裴初慍一眼,低頭整理起有點褶皺的衣裳,裴初慍也彎下腰替她理了理裙裾,片刻,除了她口脂掉了些許,唇也有點紅腫外,這前廳內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哦,不對。
姜姒妗睜大了眼,看向地上碎了的杯盞,臊得要尋個地方躲起來:
“你快撿起來,去扔掉。”
話音甫落,她又忙忙添了句:“不要被人發現。”
裴初慍沉默了一陣,他忍俊不禁地偏過頭,不著痕跡地勾了下唇。
她不覺得這是掩耳盜鈴麽?
但裴初慍什麽都沒說,依著小姑娘的話,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碎片,沒有一點怨言地先把碎片拿出去扔掉,再回來接她,裴初慍不緊不慢地問:
“還有要處理的麽?”
仿佛兩人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正在銷毀證據一般。
事實上,好像的確是這樣。
姜姒妗身體被定住,一股熱流不知從何處傾瀉而下,如火山巖漿般將她澆了個徹底。
她臉格外潮紅。
她終於回過神來,她都做了什麽掩耳盜鈴的事情,她有點惱羞成怒:
“你笑話我。”
裴初慍不承認:“沒有。”
“我都是聽你的。”
見小姑娘臉越來越紅,裴初慍沒敢再逗人,怕人臉皮薄得待會跑掉,他握住姜姒妗的手,低聲道:
“我讓人在煙雨樓備了煙花,給淼淼道歉。”
姜姒妗含糊不清地輕哼了一聲,最終將手交給他,和他一起出了府邸,只是這個過程中,她都是埋著頭,由著裴初慍牽著她走,安玲都覺得莫名其妙。
等上了馬車,她才好像劫後余生,長籲了一口氣。
裴初慍垂目,藏住眼底的笑意,怕她會惱羞成怒。
在姜府耽誤了一段時間,等到煙雨樓時,其實都過了午時了,沒辦法,馬車的腳力不快,從姜府到煙雨樓也花費了大半個時辰,煙雨樓不愧是衢州有名的酒樓,裴初慍早早讓人來定下了席面,她們人一到,飯菜就不斷地送上來。
是二樓的雅間,靠窗,讓人一眼就能瞧得清江南煙雨景色,不愧對這酒樓的名字。
姜姒妗餓得狠了,她今日一醒來就梳妝打扮,沒得及用膳,卻在前廳被人吃了一陣,越發覺得餓了,她頭也不擡地吃飯,裴初慍不攔她,他也覺得她消瘦了好多,身姿單薄得厲害,渾身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層肉。
許久,姜姒妗才停下來,她終於肯擡眼看裴初慍,恰好和裴初慍四目相視。
姜姒妗一怔,她抿了抿唇,有點不自在,也沒底氣地問:
“我臉上有什麽嘛?”
她語氣不解,同時擡手摸了摸臉,生怕吃飯時有什麽沾到了臉上。
裴初慍攔住她,搖頭:“沒有。”
忽然,外間有絲竹聲響起,姜姒妗被吸引住心神,不由得轉頭看去,透過楹窗,能看見煙雨樓外是一片湖泊,湖泊上停了許多畫舫,江南富庶,煙花之地眾多,即使是白日也連綿不絕,絲竹聲繞梁余音,姜姒妗這段時間跟著周嬤嬤惡補了許多知識,也隱約聽得出彈琴之人的能耐不淺。
她其實有點好奇,她雖說一直都知道那湖泊上的畫舫是什麽,卻從未曾親眼見過。
裴初慍察覺到什麽:
“想去玩?”
姜姒妗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但對上裴初慍的視線時,她忽然一頓,猶豫了許久,才遲疑地問:
“我能嗎?”
娘曾說那不是什麽好地方,不給她去。
周渝祈也說會汙了她的眼,即使他在京城時整日流連忘返,卻是會在她看過去時遮住她的眼。
他們都不許她看。
裴初慍沒說話,只是站起來,朝她伸出手。
他其實很會說話,但慣來卻是做的比說的多,姜姒妗怔了怔,她沒想到裴初慍居然真的會帶她去那些地方。
她難得有點說不出話,半晌,才艱澀地喊了他一聲:
“裴初慍?”
有人轉頭看她,安撫她:“沒事。”
“只是去聽一聽曲。”
姜姒妗忽然有點委屈,不是裴初慍帶來的,她艱難地將眾人告訴她的道理說給裴初慍聽:“她們說,女子不能去這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