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4頁)
忽然,有人攔住了他的路。
周渝祈擡起頭,待看清眼前的人,他倏然回神,臉色不由得變化了些許。
眼前人倒是沒變臉色,掛著似是而非的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他諷刺地輕笑了一聲:
“呦,這不是周應奉麽,幾日不見,難道不認識我了?”
周渝祈看著來人,臉色有點難堪,艱難地憋出一句:“……楊兄怎麽會在這裏?”
來人正是周渝祈曾經費盡心思搭上線的楊鞍,他看了眼四周,有點擔心會被人看見他和楊鞍走在一起。
楊鞍仿佛沒看出他在想什麽,嘴角的笑不著痕跡地冷了些,他忽然勾住周渝祈的肩膀:
“你我兄弟二人好幾日沒見,不如找個地方喝幾杯?”
往日拼命巴結他的人,如今見他落難,倒是跑得比誰都快,幸好,他之前也沒真的把周渝祈放在眼裏。
不過是個吃喝都拿妻家錢的玩意兒罷了。
周渝祈不想和他走,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更不好看,他皺著眉,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叫一個人清白很難,但拉一個人下水卻太簡單了,周應奉,你說是不是?”
聽出楊鞍話中的威脅,楊侍郎如今正在大理寺,但凡從楊侍郎口中說出他的名字,他就徹底毀了。
命周渝祈臉色立時變了,他沒再抵抗,順從地跟著楊鞍朝一家店走去,但他低著頭,誰都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楊鞍也不在乎。
其實說實話,對於周渝祈這個時候不再靠近他,前後態度完全不同,楊鞍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換做是他,也會這麽做。
再說,他和周渝祈也沒什麽交情,唯獨的交情就是他坑了周渝祈幾頓酒錢。
他會在今日來找周渝祈,說到底,是他有求於周渝祈,但想想他要說的事情,就知道周渝祈不會答應。
既然如此,自然就不必用尋常求人的手段了,利誘也好,威脅也罷,能達到目的就成了。
說來也是個巧合,在父親被關押進大理寺後,楊鞍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救父親出來,他任職於大理寺,直屬裴閣老,人脈自不是周渝祈能夠比的。
甚至,他是能夠見到裴閣老的。
往日交好的人隱晦告訴他,這件事,誰都不能插手,唯獨一個人。
聖上親自下旨要嚴查此事,而誰叫聖上唯獨對裴閣老信賴有加呢,他想替父親求情,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求裴閣老。
而那日,他正要去求見裴閣老,就見裴閣老的馬車從宮中出來沒去大理寺,也沒有回裴府,而是到福滿樓接了個人。
這一打聽,便知曉了女子的身份。
意識到了裴閣老對女子的心思,一來二去,楊鞍就有了想法。
周渝祈不是正在找路子想要摘出自己麽?
什麽門路能比得過裴閣老?
再說,周渝祈之ʝʂց前整日和他一起在春風樓吃喝玩樂時,楊鞍可不覺得他有多麽在乎他那位妻子。
等二人在雅間落座,楊鞍眯了眯眼,在周渝祈忐忑不安中,他終於出聲:
“聽說周應奉最近很忙。”
周渝祈沒回答這句話,他忙不忙,和楊鞍有什麽關系?再說,要不是因為楊鞍,他也不至於這麽擔心。
看得出周渝祈的想法,楊鞍心底冷笑一聲,當初想搭上他這條線怎麽不覺得他是個麻煩?
沒有人能夠說一直都順風順水,哪怕如今權傾朝野的裴閣老曾經不也是落魄過?連承擔風險的能力都沒有,也敢有攀炎附勢的心思。
楊鞍也懶得和他再多說,開門見山道:
“我有法子叫你平平安安地從這件事中摘出來。”
周渝祈驚愕擡頭,有點半信半疑。
楊鞍要真的有法子,怎麽不把楊侍郎也撈出來?
楊鞍也不管他信不信,朝裴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周渝祈也看見了他的舉動,緊接著,就聽見他意味不明的聲音:
“我聽說那位慣是偏愛江南小調,周應奉是江南來的,想來在這方面也有門路。”
楊鞍沒直接提起姜姒妗,他能進大理寺,自然不是傻子。
裴閣老對那個女子有心思,卻一直沒有動靜,想來也是顧及女子的想法和名聲,如此一來,楊鞍當然什麽都不會透露。
楊鞍哪怕沒有明說,但視線已經告訴了周渝祈,他話中的人是誰。
周渝祈才從福滿樓出來,再聽見楊鞍的話,立即意識到他話中何意,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楊鞍可不管他,他今日來見周渝祈,就沒打算過問周渝祈的意見,說難聽點,那段時間他早了解周渝祈是什麽樣的人。